24-30(23 / 25)

修道之果。许靖的眉眼松动出一丝悲苦。

他时常觉得,这样的天命何尝不算是他的天命。

许靖一生只倾心过一位女子,门不当户不对也不在乎,力排万难娶她为妻,可待话宁出生被送上灼雪门没多久后,她便病死。

死在秋色最浓的时候。许靖大病一场,丢了半条命。

随后,许靖的几个兄弟也都先后病逝。

诺大府园就这么剩下他一个人。

他于是常常想起师父为他算过的一卦。

「慧极孤极。」

那时他还孤傲非常,身边都是朋友,听到这一卦后信誓旦旦地同师父说:“师父,这将是你唯一算错的一卦。”

现在想想师父那时意味深长的笑眼可真真幽深如渊。

他那时愚钝,所以身旁总是朋友,说出那样的蠢话来师父也不生气。

后来聪明了,窥探天机揣摩天命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可身旁人越来越少,就快要只剩下他一个了。

如今唯一算得上是友人的…居然是当今陛下。

齐胜德退下,他推开门。

僻静阁中,天子正远望着窗外云色悠然饮酒,像是知道他会来,遥遥朝他一笑。

“我有时真怀疑你我二人到底是谁会算卦。”许靖毫不客气,连君臣之礼也没行,走至他面前棋盘旁,残局一盘。

他执黑,“你要立老四。”

落子一枚,对面那人似乎不愿下棋,但见他神情执拗便将酒盏放于一旁,随他执白,“朕有时真怀疑你是不是在朕的寝宫里安插了耳目。”

换做旁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叩首连道臣绝无此意,但许靖却神色漠然。

“你不能立他。他不是天命之人。”

白子安然落下。

“朕登基那时候,天下没有一个人说朕是天命之人。”

许靖听后笑了声,“这和天下可没关系,这是刻在命里的,是命数。”

黑子又落下一枚。

那人朗然笑笑半点不恼,“许靖,你来之前朕给自己下过一道誓。”

许靖常年波澜不惊的心忽地捕捉到了一丝变动。这很不妙。

那人将手里的棋子搁了回去,端起酒盏继续饮酒观云色,不看他悠然道:“朕在想,你若今日来见朕,便证明这天命凭朕心意受到了撼动,那朕偏就立他为太子。”

正要落下的白子僵停在空中。

许靖心想自己哪是什么神机妙算,根本算不过眼前玲珑心。……就连此刻听完这话后不想再下棋这微末之事也被他早早了然。

垂眸残局一眼……即便他来,这局也下不完。

出了殿,仍旧是齐胜德送他。

他心中有事意外安静,还是齐胜德问他,“万剑齐振可说明什么?”

他回过神,冷淡道:“不碍事。应当是内力高强又待在这万剑中心而牵动万剑,皆因他心绪波澜共振罢了。”

“什么心绪波澜。”齐胜德不懂修道之事。

许靖漫不经心,“杀意欲念、欢愉难过、情欲也会如此。”

齐胜德紧抿唇,许靖见他神色怪异心中不解,“要说能做到霖阁万剑齐振,此人实力应当不在李还孤之下。灼雪门何时出了这么个高徒也不说声……”

齐胜德沉默半天问他,“现在还在响吗?”

许靖听了听,“响啊,先前这几日就断断续续,昨夜起还没停过。”

“大人这边走。”许靖总觉得齐胜德脚步好像快了些。

他目光落在夹道旁探出的一枝小花上。

他心里在想若是一会儿过去时,那花落掉,便说明他今日不该出门。

与那花擦肩而过,他侧眸,不小心碰折了枝头。

正要回首看看那花是否落掉,可一向信奉天命的人忽然顿了顿,手间珠串捻动,只转了两子。

…不看了。许靖眼中漠然坚定-

夜里原本搂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