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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愣了一瞬,她低头看着胸口,视线落在云川止身上,随后咯咯笑了。

她身上的黑雾再次汇聚成黑龙的形状,冲着眼前的云川止俯冲而下,女孩畅快地大笑,然而笑容却忽地僵在脸上。

女孩疑惑地看着面前穿龙而过的女子,女子眼底湿润而赤红,恨意使得她眼神冰冷而疯鸷,因承受一击而涌出的血溢出嘴角,滴滴答答沾湿衣襟。

钢铁的手掌刺入了女孩的胸口,随后反手一掏,血淋淋的心被剖了出来,在她手中疯狂地跳动,女孩瞠目结舌地跌倒,身体和心脏很快皆散作黑烟,被风一吹便消散。

云川止喉咙滚动,张嘴便是源源不断的血喷涌而出,她瘫软着身体跪倒,不知何时赶到的程锦书尖叫着扶住她肩背。

她带着哭腔道:“姑姑,云川止,你们……”

云川止想过此行艰难,却未想过这般难如登天,劫数一个个涌来,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脚下的地面开始摇晃,头顶的乌云中惊雷滚滚,或许是穹皇留下的禁制使得混元宝塔开始坍塌,闪电一下下劈碎地上的砖石。

闪电几次险些劈在云川止身上,亏得程锦书替她一一拦下,然久而久之,程锦书也支撑不住,拄着铁棍跪倒。

“云川止,带姑姑出去,回家……”

头顶凄厉的鸟鸣由远及近,已经掉光羽毛的毕方鸟盘旋而来,用身体替她们挡住道劈开乌云的惊雷,丑陋而瘦小的身体打了几个滚停下。

“姐姐……”她奄奄一息地哭泣。

程锦书很快没了声息,在她怀中的啸月长叫一声,身体膨胀数倍,用巨大的狼身将她们尽数罩在怀中,抵挡砖块和纷涌而来的妖魂。

云川止眼前忽明忽暗,她又呕出几口血,而后手脚并用向白风禾爬去,女人静静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仿佛陷入沉睡。

“不要死……”云川止颤声道,她的头疼得好似在被人撕裂,周身的甲胄尽数褪去,只剩滚烫的血肉之躯,将她冰冷的手攥在掌心。

“白风禾,不要死……”

她头一次这样渴望活下去,渴望带着白风禾,带着大家逃出这里。

有没有办法,有没有人能救救她们。

有没有……

剧烈的疼撕开颅顶,弦断之声响起,云川止含着汪眼泪,阖目睡去。

耳边响起绵绵笛音。

流水似的乐声潺潺淌过耳畔,云川止懵懂地望着眼前熟悉的石室,震惊坐起。

“醒了。”更为熟悉的嗓音道,女人含笑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骨节分明的掌中握着根玉白色的笛子,小心地搁在萧筒中。

女人穿着寻常的布衣,淡蓝的布料包裹她清瘦的身体,乌黑发丝盘作个浑圆的发髻,亮莹莹顶在头顶。

她面上尽是红色的疤痕,五官好似被火焰灼烧后融化,遮盖了原本的面貌,唯有一双眼睛清透有神,好脾气地弯着。

云川止怔怔看着她,张口却说不出话。

“也不过几年不见,便认不出我了不成?”女人缓步走到她身边,将她身上被子掀开,随手拿起氅衣,细心地替她披上。

云川止低头看着那双手灵巧地系好衣带,指尖时不时蹭过她脖颈肌肤,温热柔软。

不是梦境。

“归人姐姐?”云川止终于发出声音,她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头又隐隐疼了起来。

若这不是梦境,那何为梦境?

于是她上前抓住了女人的手,那些磨出的茧子刺痛了她的掌心,女人瞧着她又笑了,抽出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满意道:“看来乾元界这一遭,让你多出许多人气儿来,竟还学会哭了。”

云川止忙抬手摸脸,越来越多的眼泪涌出眼眶,她匆忙擦着,却怎么都擦不干清。

“我从前就常说,你须得常与人交往些,不能日日一个人闷着,一言不发,日子枯燥得很,这般才像个人。”女人语重心长道。

“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