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不信她,正要继续解释,却被一双瘦削的手臂环住腰身,女人埋头靠在她怀里,胸口热气喷洒,很快洇湿一片。
长发已被绾在耳后,露出的平滑如削的双肩在她面前细细颤抖,云川止心也似被泪水融化,咬着唇泫然叹息。
难以抑制的声响顺着心口传入耳朵,她展开双臂抱紧怀里的白风禾,用怀抱承接她从未有过的脆弱,下巴在她发间抵着,掌心轻拍她背脊。
“你回来了。”白风禾低声道,嗓音在哽咽中吞吐不清,“本座一人困于此处真的好累,这次能否多陪陪本座。”
她眼前越发昏黑,只能攥紧‘梦中人’的衣角,含含混混地祈求:“云川止,我甚是想你。”
第92章
云川止心口咚咚震了两下,她在千针炼魂钟中挣扎的这两载,曾无数次想过放弃,花花世界迷人眼,她并不笃定白风禾会想念一个仙仆想念这么久。
但如今听见白风禾神志不清时的自语,曾经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被她挂念至今的受宠若惊,目睹她境地的心如刀割,连同庆幸一起在脑中盘旋,云川止顿觉心乱如麻,五味杂陈。
“我回来了,往后不会走了。”云川止低声安慰。
地牢昏暗,唯有顶上的一盏长明灯随着风闪烁,潮气如同泥巴似的黏在人身上,叫人呼吸不畅。
云川止不过进来半个时辰不到便觉得无精打采,更别提白风禾在此处关了两月有余,身心一同遭受折磨的情况下还能大体保持神智,已是十分厉害。
云川止一边感叹,一边召出灵力探入白风禾体内,灵力所到之处完全一片荒芜,血气拥堵滞涩,仙脉根根寸断,此刻的白风禾莫说是修仙,就连一个健壮些的普通人都不如。
女人此时已经陷入昏睡,云川止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撩起她散乱的衣襟,大大小小的伤口映入眼帘,一处最大的似是被长剑贯穿胸口所致,其余的多是一些淤青,还有虫咬留下的痕迹。
手臂和肩头还有利器造成的划痕,虽然早已愈合,但因着没有用药,疤痕十分明显。
难以想象白风禾都经历了什么,云川止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切,深吸了数次才忍住眼泪,默然替她抚平一些疼痛。
很多伤痕都是法器或是灵兽留下的,不能依靠仙力完全消除,只能等出去了找医仙慢慢将养。
……
白风禾又遭了梦魇,自打她被关入这间地牢后,梦魇便从未停止过,久而久之她已然习惯,于是她在梦中咬住舌尖,血腥气散开的那刻,她陡然张开双目。
身下仍旧是冷硬的地砖,墙壁的霉味一股股钻进鼻腔,比什么都难闻,白风禾昏昏沉沉扶额,缓了好一会儿才让眼前恢复清明。
她记得方才阿桃来过,自己还挨了几鞭子,不过也有可能是做梦,她如今已不太分得清现实与梦魇,反正都差不多得糟糕。
不过今日的噩梦略好些,她梦见了许久没有梦见过的故人,梦里还看清了她样貌,与她想象中的脸差别甚大,但一看便知是她。
许是自己油尽灯枯了,等着同故去的人团圆,白风禾望着斑驳的石室顶端冷笑,真是不爽,竟叫那穹皇如了愿。
喉咙又有些干渴,白风禾叹了口气,勉强撑起虚弱的身体想去寻口水喝,奈何刚刚起身便一阵昏眩袭来,再睁眼时脸已距离地砖不过半寸。
“门主当心。”有人在她身后担忧道,白风禾这才后知后觉有人正揽着她腰腹,顿时心惊胆战,脑中一片空白。
那人动作极为小心,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慢慢将她上身扶正:“你要什么,我替你取。”
梦里的脸实实在在出现在她面前,近得连睫毛都根根分明,正满是怜惜地看着她,替她整理散乱的外衣。
身上的外衣也不是自己的,白风禾低头看着暗红色的宫衣,布料罩在肩上,抵挡了地牢内的阴冷。
方才那竟不是梦!?
“本座渴了。”白风禾愣了会儿,轻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