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禾伸手抽走灵水手下的纸张,垂眸扫了几眼,而后道,“不错,孺子可教。”
灵水抱着笔笑。
白风禾又低头读起了书,可越发看不进去,最后将书一扔,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旁还未解开的鲁班锁,叮叮当当地钻研。
“不知云川止的头是怎么长的,为何会对这等复杂的东西感兴趣。”白风禾捏着铜制的一角使劲甩,企图用蛮力打开,“何不一掌直接将它击碎,何苦费这些脑子。”
灵水不敢接她话茬,只顾低头默背功法。
白风禾半晌都没打开,气得将鲁班锁扔出老远,将身一转,软软躺倒在榻。
灵水偷偷看她一眼,大着胆子道:“师尊莫不是想云川止了,我去喊她来陪您。”
“你也想找死?”白风禾含笑看向她,灵水腰肢一抖,低头不再言语。
白风禾靠在榻上盯着不远处漂浮的石灯,凝眸陷入幽思,在地宫内的日子确实清净闲适,可她如今不能修炼,又不似云川止那样闲得住,越发觉得无趣。
加上如今不息山还身处水深火热中,她心系白霄尘,难免忧心。
云川止之后又去了几趟乾元界,可如今她也被列入了通缉的画像中,穹皇家门被偷大发雷霆,几乎将兵马派到了乾元界各处,严加搜查,导致云川止行走四方也十分费力。
更别提想法子混入不息山,联络到白霄尘了,白风禾心中着急,但知晓云川止已经尽力,所以不曾表露。
石门缓缓打开,木制的傀儡踢踢踏踏走进门,端着木案走向白风禾:“门主,该服药了。”
木案上放着张瓷盘,盘中滚动着几颗黑黝黝的药丸,因为她每次喝药都愁眉苦脸许久,所以云川止将汤药炼作药丸,混了蜂蜜捏成黄豆大小,方便她吞咽。
白风禾端着茶杯,捏起玲珑圆润的药丸,想到云川止辛辛苦苦搓药丸的样子,不禁心软,愉悦地咽下。
木傀儡见她服下药丸,便转身对着灵水道:“灵水姑娘,主人唤你去寻她,说是有东西给你。”
灵水闻言有些诧异,她看向白风禾,得到师尊默许后,这才朝傀儡颔首,轻声道:“劳烦带路。”
云川止此时正坐在那间曾发现了尸体的石室内,如今石室已经被她清扫干净,堆叠的陈旧材料扔了大部分,其余的分门别类,一格格放于张顶柜内。
她面前是那张大得出奇的石桌,桌边立着张铜炉,炉中烈火正旺,里面似乎烧制着什么,噼里啪啦地不断炸裂。
“云川止,你找我何事?”灵水敲响了门,缓步走到云川止身旁,跪坐下来。
她好奇地看着云川止面前摊了一桌的杂物,里面有不少铜铁碎片,云川止见她来了,这才蹭了蹭脸上的灰:“来,你试试这个。”
“这是何物?”灵水好奇地摸了摸云川止捧着的东西,那是一根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手臂,通体呈银色,表面光滑冰凉。
“你试试便知晓了。”云川止眼底带着疲累,但神色却有些兴奋,示意灵水解开衣襟。
灵水怔怔看着她,面色微红,云川止登时笑了:“这是我替你做的新手臂,需得解开衣裳才能装上去。”
灵水仍然似懂非懂,抬手解开外衫,露出一侧狰狞的伤疤,那处虽用了不少药,可仍旧皮肉鲜红,依稀可见黑龙的牙印。
云川止看过几次,如今不再惊讶,只是找准位置将手臂放在她肩头,冰冷的铜铁同肌肤相接的刹那,灵水浑身震颤,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云川止……”她颤声道,左手却被女子按住,云川止的话传来:“别怕,起初会有些痒,且忍耐一会儿。”
灵水指尖扣紧桌沿,牙关紧咬,汗水从她额间流下,肩膀处仿佛被无数蚂蚁啃咬,虽不疼,但成千上万的细小牙齿刺入她皮肉,触感十分怪异。
但与此同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同她体内的筋脉取得了联结,那些断裂的皮肉仿佛在顺着风生长,灵水震惊地看向“右手”,银白色的手指搭在地上,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