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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上是肆虐的狂风和凄叫的怨灵,天地间灵气枯竭,死气沉沉,但白风禾却睡得极为安稳,一觉醒来,骨头都睡得酥了。

地宫内还是寂然无声,头顶浮着的石头灯此时被人熄灭,只留角落处的一盏油灯明暗闪烁。

白风禾睡得有些晕,躺在被褥下许久才慢慢起身,干燥的棉被从双肩滑落,她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亵衣。

低头轻嗅,上面沾着皂角的味道,白风禾嘴角勾起,用手梳理睡乱了的长发。

一头青丝倾泻如瀑,发梢清香顺滑,一看便知细心搓洗过,白风禾恍惚地捏起一簇头发,卷在指尖把玩。

心里荡起阵既酸涩又温暖的心绪,一时出神。

“云川止。”她开口唤道,开门的却是灵水,灵水也已经换了干净衣裳,快步走进房中,在白风禾窗前半蹲下来。

抬眸道:“师尊。”

她身上的衣衫是崭新的白衣,不过剪裁同她往日穿的不同,看上去更为简单素雅,应是出自云川止之手,涂黄的脸蛋洗得白净,右边的袖笼空空荡荡垂在床边。

白风禾眼底滑过丝悲怆,灵水见状伸手放于她膝上,神色担忧。

“是本座对不住你。”白风禾嗟叹,她将手放在灵水肩头,却没敢往下抚摸。

“师尊说什么呢,你是我师尊,徒儿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灵水眼中泪幕翻涌,红着眼眶低头,“是徒儿没本事,让师尊吃了这么多苦头。”

“只可惜,本座如今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能教你。”白风禾把掌心放在灵水发顶,“我往常不觉得我是个能做师尊的脾性,所以也从未想过收徒。若早知当初,便多教你些什么。”

灵水将蹲姿换为跪下:“师尊有那样卓越的天资,如今不过是受了些伤,往后定能重回巅峰。何况那些心法仙诀您都记着,有什么关系。”

“徒儿定好好修炼,往后替师尊杀上穹皇城,斩了那作恶的穹皇。”灵水掷地有声道。

白风禾望着她笑笑,揉了揉她发顶,扭过脸颊,藏起眼下的水汽。

经历了这一遭,终是不似往日豁达,多愁善感起来,白风禾在心中叹道。

待平复心绪后,她又问:“你后来可有见过我师姐,她现下如何,是否寻到了浮然君和程锦书的消息?”

“回师尊,我离开不息山时宗主还未回门,后来知晓宗主无恙时,我已经混入了青晏镇,不敢再回不息山。”灵水道,“至于浮然君和锦书,无人知晓她们行踪,但宗主一直在暗中寻找,相信假以时日,定有消息。”

“您若有话带给宗主,我愿前往不息山一趟。”

白风禾摇头:“暂时不必,如今我逃出穹皇城,穹皇定是勃然大怒,定然要将不息山搜查个遍,你去了也是送死。”

“我只是想问问关于师尊的事,无妨,待风头过去再行联系师姐吧。”她低声道。

她往空荡荡的门外看了一眼,心忽得揪起:“云川止呢?”

“她说这无间城太过贫瘠,不利于门主养伤,便自己离开无间城往乾元界去了。”灵水小心翼翼开口。

“什么?”白风禾大惊,揪起的心顿时乱作一团,掀开被褥起身走向外面,“如今外面何等危险,她孤身一人……”

她身子仍旧孱弱,加上起得猛了,视线忽然被浓浓的黑雾笼罩,双膝酸软向前跌倒。

灵水见状惊叫,连忙上前搀扶,与此同时却有另一双手出现,和她一起扶稳白风禾。

云川止满含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没事吧?”

她刚从魔窟里钻出来,正高兴地想地展示自己采买的东西,谁知进门便看见白风禾跌倒,惊得一颗心险些撞出胸口。

白风禾则心如擂鼓,听见云川止声音后,安心的同时,怒火刹那涌上:“你不知晓如今到处是穹皇的耳目吗?就这般堂而皇之出去,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本座如何是好?”

这几声叱责倒是中气十足,云川止被她骂得缩起脖子,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