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之道上,既不静心修道,又何来突破呢?”
廖宗方本就对白风禾突破大乘一事耿耿于怀,如今被挑明,更是气急败坏,抬手指道:“你……”
“云川止乃我座下近仆,早已不是奴籍,可由不得门主这般随意诋毁。”白风禾忽然勾唇,笑得一脸邪气,“对了。”
“你牙上有菜叶。”
第74章
廖宗方何时受过这般屈辱,起身便要怒斥白风禾,却听坐于主位的白霄尘一声重咳,堪堪止了话音,一张脸却气得青紫,眉心沟壑越发深了。
“廖门主,明存殿中休得喧哗。”白霄尘冷声道,“坐下问道。”
“可是宗主,这妖女她……”
“廖门主慎言。”白霄尘凤眸含着威压,睁眼看向男人,“白风禾乃我不息山一门之主,妖女这种称谓,还是莫要用在自己人身上好。”
“风禾说得对,自打师尊走后,我们不息山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不正之风,竟也效仿起什么尊卑之道来,修仙之人对待众生本应一视同仁,万不可学那些奸人,欺软怕硬,丢了修者骨气。”
廖宗方被白霄尘说得哑口无言,他不敢忤逆宗主,只得重重坐下,强行咽下怒火。
“宗主说得是。”廖宗方垂首道。
他又看向白风禾,只见女人朝他微挑黛眉,眼中满是有人撑腰的放肆与嚣张,廖宗方气得一口气别在心里,心口竟绞痛起来。
白霄尘仿若没看见他二人间的暗潮涌动,继续开口:“正好各位门主长老皆在场,本尊便借此多说几句。师尊在世时总教导我等,身为掌管整个乾元界的仙修,最该遵循的便是光明二字。我们或许不能消除世上一切苦难,但至少不能允许苦难在我们面前发生,更不能因我们而起。”
“因为师尊的教诲,不息山对待仙仆并不算差,但却仍有所谓的奴籍之分,这种事向来传不进我等的耳朵,但本尊这几日暗中巡查走访,多少略知一二。”
在座除了廖宗方外的门主和长老们互相对视几眼,胡子花白的镇山长老颤巍巍拱手道:“依宗主看……”
“依本尊看,自今日之后,消除山中所有仙仆的奴籍烙印,并教导各门弟子以及门中仙仆,万不可以此欺凌弱小,一经发现,门规处置。”白霄尘沉声道。
几人自没有什么话说,纷纷垂首:“宗主英明。”
几人说罢,白霄尘却将眼神放在了白风禾身上,那双柳叶眼正微微眯着,静静瞧她。
“师姐英明。”白风禾拖长声音说,白霄尘便将视线扫开,面色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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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止本想喊程锦书或是灵水带她去云阙关,但她立在崖边思忖许久,还是独自一人悄悄下了山。
下山前她在白风禾桌上留了张字条,只说自己有些东西采买,告假三日,为了压下白风禾的怒气,她在纸条后画了个灿烂的笑脸。
她自己的事,她还是更擅长独自处理,这是往常数十年来养成的习惯。
去往云阙关的路她已记熟了,虽仍不能像白风禾那般日行万里,但这些天灵力略涨,也不似一月前那样耗费两日。
第一缕晨光挤出薄云时,她便落在了云阙关城门口,天门般宏伟的城楼肃然立在霞光下,城墙边飘着几朵祥云,看似静止,实则缓缓舒卷。
天虽刚亮,但城门已开,零星的商客拉着马车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毡,这个时间入城的少有贵人,云川止裹紧肩上氅衣,随着一架拉着玉米的马车走进城门。
城门口立着薄薄的结界,越过结界时如同淌过冰水,云川止在天寒地冻的冬日里打了好几个哆嗦,这才缓过劲儿来。
“阿妹,你也是来云阙关做买卖的?”一裹着身焦黄棉絮的男人扛着货物追上她,脚步蹒跚,笑眯眯道。
云川止扫了他一眼,男人看着像凡人,脸色是常年风吹日晒的枯黄,皮肤沟壑颇多,看着三十来岁的年纪。
她便答道:“不是,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