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感兴趣,不知这是何物?”
“它有名字,叫做招恶。”老妪沙哑道,“用千年前一位几乎毁天灭地的魔头脑袋所制,双目贯通阴阳,能看透前世今生,洞悉世人的一切伪装。”
“此物极为阴邪,你魂魄不稳,容易被蛊惑,还是莫要碰它为好。”老妪看向人头。
这老妪竟一眼便看出了她魂魄不稳,比浮然君还厉害,云川止顿生敬意:“那不知前辈能否为我解答,它唤我为‘鬼’是何意?”
老妪抿着只剩一条缝的嘴不说话,云川止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袋灵石,放进老妪手中。
“老身对钱财不感兴趣。”老妪将灵石推了回来,指了指云川止衣袖,“对它有兴趣。我老了,需要有人替我打理铺面。”
云川止茫然地将手伸进袖笼,掏出个黑蛋儿来,黑蛋儿早听见了老妪说的,吓得手忙脚乱抱住云川止的手,誓死不松。
“主人,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云川止看着黑蛋儿也颇为为难,她对着老妪摇头:“它跟了我许久,我不舍得它离开。这样,待我回去之后,定替您做个新的傀儡,保准能替您打理铺面。”
“我愿立字据为证。”云川止将黑蛋收回袖子。
老妪扫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上前解开了人头的禁制,人头刚要尖叫,却被老妪一巴掌抽在了脸上,声音戛然而止。
这巴掌实打实得清脆,云川止自己脸也有些发热,讪讪地抬手摸了摸。
老妪缓缓弯下腰,同人头交谈起来,说话时她眼中不再似方才那样泛白无物,而是拥有了某种情感,一人一头低声耳语,竟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云川止大抵猜到了些什么,将眼神移开,不好意思再看。
时间过去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老妪才抬起头,目光看向云川止,哑声道:“四十五日。”
“什么?”云川止一愣。
“你的寿命。”老妪颤颤巍巍走向云川止,“四十五日之后,这具躯体便再也承载不了你的魂魄。”
云川止愣了很久,她猜想到了她会有死期,但不曾想死期竟来得这么快。
四十五日?也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来乾元界这一遭,仿佛蜉蝣在世,朝生夕死。
云川止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她本应早已无畏死亡,可当听到自己时日无多时,心还是狠狠跌落下去。
无间城的日子她过够了,但乾元界没有,她本以为她能在不息山多留些时日,哪怕寿命如同凡人不过数十年,也足够她再好好活一遭了。
也足够在她身边,多陪些日子。
“你因献舍而强行被留在此处,魂魄本就不属于这里。”老妪又道,“招恶能够透过皮囊看见你的魂魄,它虽有残缺,却异常强大,这具身体太脆弱了,撑不住的。”
“多谢前辈。”云川止笑笑,只是笑容里多少掺杂了些苦涩,“过些日子我便将傀儡送来于你。”
说罢,她朝着老妪点点头,转身走出破烂的门,巷子里嘈杂沉闷,她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地面,亦不知自己如何出的城门。
云川止啊云川止,不息山的人和事只当是大梦一场,你本过客,何必贪欢。
回去的路出奇得顺遂,一路顺风而行,天空澄澈,并无肆虐的寒意。
云川止回到不息山时已是傍晚,她一路魂不守舍,直到看见明存殿金光普照的殿顶,方才找回些定力。
沿着阶梯拾阶而上,老远便看见朦胧天光下,一个紫色身影正徘徊于进山必经的亭台中,捏着本书诵读,岁暮天寒,滴水成冰,捧书的五指有意冻得鲜红。
云川止心弦一颤,她在原地立了许久,这才挤出笑意,快步走上亭台:“门主,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风禾瞥她一眼,昂首漫不经心道:“殿中太热,本座出来吹吹风,方能读得进去。”
云川止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停留在第一页的书页莞尔,白风禾正欲责备她什么,却见少女抬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