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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门主,云姐姐她今日沐休,下山去了,所以今日是在下当值。”竹翠是个年轻的姑娘,被白风禾的神色吓得不轻,手脚都软了。

“她今日沐休?”白风禾越发烦躁,顾自翻身下榻,拿起盆中浸湿的帕子,“谁许她沐休的?”

“每个仙仆每月有两次沐休的机会,如今是月末,云姐姐她便用了一次,由我代为侍候。”竹翠不知哪里惹怒了白风禾,生怕被一剑砍死,骇得脸都快埋进地下了。

门里仙仆除了灵水都这般怕她,可她除了疾言厉色些从未肆意惩戒过他们,白风禾看着抖如筛糠的竹翠,越看心中越是郁结。

云川止就从未因为那些流言怕过她,无论她怎么恐吓,行事依旧自然如常。

白风禾喝了口凉茶,将心头火气浇灭些许,这才拿过屏风上的衣裙,自己更衣。

“她去哪了。”白风禾又问道,“往后同她说,哪怕是沐休亦要同本座报备,去了何处,要做什么,都要一一言明。”

竹翠茫然不解,只当云川止是惹怒了门主,于是回答:“是,门主。”

“云姐姐并未同我说,只说去游机城逛逛,还有程姑娘同她结伴而行。”

游机城,她往常就算沐休也会窝在屋子里,或是寻个地方晒太阳躺尸,从不往山下跑。白风禾凝眸望着窗棂上的白霜,心里越发不踏实。

“灵水在何处,你去唤她先到芜崖顶自修,本座稍后便来。”白风禾最后开口,竹翠闻言如临大赦,领命离去。

屋子里空荡下来,朦胧清透的光越过窗纸,将整个寝殿照得如同雾气弥漫,白风禾顾自站在大片的雾气中,思绪同人影一般朦胧不清。

咚咚咚的声音响起,白团钻出柜子朝她走来,笑眯眯道:“门主又恼啦?”

“闭嘴。”白风禾冷面嗤笑,“年纪大了,晨起闹气而已。”

“得了,你分明就是因为云川止不在而恼怒,她们不懂你,我跟了你百余年,怎还不懂么?”白团老神在在摇头,用力跳上桌案。

“你身为门主,她是属于你的仙仆,你既对她不一样,便命她也喜欢你便是,她还能反抗不成?”白团将手一摊,半是玩笑半是真心,“何须伤神。”

“你一个心都没有的傀儡,怎敢在本座面前说这些?”白风禾白它一眼,扬裙坐下。

“若是连心都能命令,本座便去学蛊术了。”

“也不一定要她心属于你,怕她走远,往后不叫她下山便是,怕她对旁人动情,将她关在逢春阁,不许她同旁人交谈便是。”白团说得摇头晃脑。

白风禾闻言捏紧桌角,贝齿滑过唇畔:“莫要胡说八道了,你从哪学的?”

“你的书。”白团伸手敲了敲桌上放着的话本。

白风禾哑口无言,她挥袖赶开白团,心绪越发杂乱。

时间飞逝,日头从东边移到西边,风吹得干枯的树杈哗啦啦响,枯叶随寒风卷过地面,盘旋着插进路边的雪堆。

云川止背着一包袱糖包油饼走上石阶,程锦书跟在她身侧,不禁疑惑:“你买那么多硫磺和芒硝做什么?莫不是不息山待得不痛快,想将它炸了?”

“炸山岂能就这□□。”云川止闻言轻笑,“今日是白风禾生辰,你忘了?”

“今日是姑姑生辰?”程锦书一愣,她捏着手指盘算了会儿,惊讶颔首,“还真是,我数十年不见她,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往常姑姑的生辰也都是师祖替她筹备,待师祖过世后,应当就再无人提起过了。”程锦书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姑姑当真是可怜。”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替你做几道拿手菜。”程锦书用胳膊撞了撞云川止的手肘,笑眯眯道。

“我啊。”云川止笑笑,她想了想,“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娘没说过么,你爹没说过么?”程锦书皱眉,“不过你当时年纪尚小,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云川止嘿嘿一笑,并不作答,从她记事起整日活得颠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