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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张地看看江城守,又看看难掩激动的李成仙,俯身退下,云川止和程锦书将她拉到两人中间,贴首耳语。

“你们不觉得,我姑姑今日装扮略有不同。”程锦书低声道。

云川止颔首附和:“今日素雅很多,身上金银珠玉全都没戴,倒像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修者了。”

灵水此时心慌地握紧了腰间的长鞭,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白仙长,听闻您还是那不息山中一峰的门主,如此位高权重竟肯收小女为徒,在下实在感激……”

李成仙红着眼眶冲白风禾俯身,白风禾抬手将之虚虚扶起,面上仍是稳重之色,温声道:“请起。”

另一边的江城守则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灵水乃我二人独女,我们早盼望她成为仙修光耀门楣,往常问起此事灵水都避而不答,为此在下还担忧许久,如今见了她师尊本人,一桩心事才终于了却了。”

“在下身为城守,早听说门主大名,幸好如今谣言不攻自破,还了门主清名,还望门主往后能多教导灵水一二,我二人在此谢过。”

那边的李成仙刚被扶起,这边江方玉屈膝便跪,白风禾忙又将她拦住,柔柔笑了:“江城守恪守为民,白某心生钦佩。何况灵水乃我门下之人,又聪慧心细,所以不劳二位费心,本座自会好好教导。”

听了这话,江方玉和李成仙二人更是感激涕零,拿起准备好的吃食和酒水便往白风禾手里塞,白风禾自然推脱,三人竟在狭窄的院落里推搡起来。

云川止和程锦书立在一旁看戏,二人皆紧绷嘴角,以防自己笑出声。

“白风禾同谁学的这正经的清高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云川止掩唇揶揄,“她往常便这样好面子么?”

“如今已收敛很多了,师祖还在世时更甚呢。”程锦书笑道,她学着云川止的模样掩唇,“不过没想到,门主竟会帮灵水做谎。”

“我也没想到,她还有一点点人情味。”云川止说,她放下手看向白风禾,压不住嘴角弧度。

薄雾全然散去,日光终于不受遮挡地洒满院落,白风禾终于收下了江城守和李成仙的谢礼,无奈地浅笑着,唤灵水过来:“灵水,先替本座收着。”

灵水快步上前接过,她清透眼眸满怀感激地看向白风禾,欲言又止。

白风禾没看她,裙角曳曳地绕过众人出门,江城守和李成仙二人含泪在她身后行礼。

灵水也同家人告了别,擦着眼角跟上白风禾,云川止最后一个踏出门槛,脚步落下去时顿了顿,而后旋身回去,站定在老泪纵横的江城守面前。

“江城守。”云川止从怀里摸出白风禾给的那袋子灵石,心中万分可惜,这么多灵石,她珍藏了两日都舍不得碰。

如今没捂热乎,便要离她而去了。

灵水提过她族人世代修仙,且轻而易举便能拥有不死鸟的眼泪,这证明她本是生于优渥之家,且江方玉和李成仙虽在族人中较为平庸,但亦是修者,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家不会清贫至此。

于是她开口问:“我听闻您在城中建了处名为珠玉堂的所在,专收留那些因天灾人祸无家可归的孩童,李大狗便是被您收养进珠玉堂后才逃跑的吧。”

江城守低头用衣袖擦擦眼泪,含笑回答:“在下身为城守,却没什么大的能耐,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云川止看着她,没再说话,忽然伸手将那袋子灵石放进江城守掌心,然后转身离去。

她没有管身后江城守震惊的挽留,反手将门关上,快跑几步追上白风禾,忧郁地在她身后走着。

白风禾侧过身子,余光扫过云川止,额间发丝在阳光下闪熠,又很快收回目光,回身踱步。

前方程锦书正对灵水絮叨着什么,似是在开解安慰,右侧经过兵马司的大门,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走地神昂首踏出。

与此同时,咿呀的唱戏声从深深牢狱中飘来,声音百转,肝肠寸断。

“血色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