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口:“我还有一事不明。”
“裴少卿一个凡人,即便再有本事,又如何做得到短短一月内杀掉如此多人,且那些尸首五脏尽碎,鲜血尽失,更是不可能之事。”
“屠云将军久居高堂之上,怕是不知晓凡人也有功法。武功,毒功,气功,只需修好一样,便能行仙修能行之事。”
白风禾素手挥起,死士又从阴影中走出,掏出两个黑白瓷瓶和两只吱哇乱叫的活泼老鼠,老鼠扔在地上,扬出黑色瓷瓶中的粉末。
粉末雪花般洋洋洒洒落了老鼠一身,老鼠却仍活蹦乱跳,在死士圈出的地界内追逐奔跑。
他又将白色瓷瓶中的粉末亦抛洒至半空,粉末落下的瞬间,方才生机勃勃的老鼠顿时如撞鬼般惊骇僵直,而后挥着爪子拼命奔逃,仿佛身后有人追命一般,逃着逃着便七窍流血,没了声息。
眼看着两个生命在眼前惨死,心软的江城守捂着眼睛,诶呦诶呦不敢再看。
“这是何物?”白霄尘蹙眉。
“此物名为黑白夺命散,是凡间早已失传的一种剧毒,两种毒药单用皆无碍,唯有放到一起时,便有搅碎肺腑,气血无踪的功效。”白风禾笑着说。
“我等仙修崇尚天地灵气惯了,多少有些恃才傲物,从不在意凡人功法,本座也是前几日才惊讶于凡人的智慧,竟能研制出这等奇毒。”
“而裴寻千和裴少卿曾经出生的打瓦村,便是此毒的源头,那里千年前便被称为打瓦毒寨,暗中做的便是毒药生意,只不过后来被发现后,改邪归正种起了粮食。”
原来早在此事刚有苗头时,白风禾便已然暗中调查了,今日种种不过验明猜测。
此人运筹帷幄何等聪慧,发生的每件事似是都在她预料之中,云川止听着听着,竟生出些许敬佩。
捂着眼睛的江城守此时谨慎开口:“在下前几日调查案情时,也曾注意到每户人家被灭门前,都曾请过戏班子到府中唱连日戏,起初以为是巧合,如今想来……”
“定是裴少卿趁那几日身处府中,想办法往井水或是饭食中下了毒药,待过几日洗清嫌疑后再翻入院中,下了第二种毒药,这才使得那些死者呈现惊惧诡异之相。”
“江城守所言不错,不过第二次下毒之人并非裴少卿本人,应是那可怜的刘大狗被利用,钻狗洞或是翻墙入的宅院。”
“刘大狗自兽群中长大,脚步灵活,身法极快,又是小巧的身体,极好躲藏,借他的手去下毒,断不会有人发*觉。”
白风禾说着看向裴少卿,问道:“是与不是?”
裴少卿半晌没说话,他只是含泪盯着白风禾,那眼神仇恨与凄苦掺杂,最后忽然露出惨笑,伶人的长袖翻飞,黑色毒雾骤然四散。
“保护宗主,保护门主!”灵水、其他蓝袍仙修、以及兵马司走地神叫喊着齐齐冲上前,而处于黑雾之下的云川止则淡定得如同看戏,甚至还朝口中递了枚葡萄。
经历过这桩桩件件后,她已然觉得白风禾此人可靠得像一座山,凡事都料事如神,凡事都滴水不漏,叫人出奇得有安全感。
这大腿算是抱对了。
果不其然,还未等众人近前,白风禾已然挥出道屏障拦住毒雾,半空中出现一凤眼,转瞬将黑色雾气吸了个干净。
“怎么总有这般不自量力之人呢。”白风禾语气困惑,她抖了抖衣袖,冲上来的众人便将男子按倒在地,人群中传来嘶哑的叫喊,好似泄愤的哀鸣。
白风禾捂住耳朵不愿再听,她抻着腰肢起身,倩影摇曳走过戏台下的过道,门口百姓潮水般退去,给她让出条大路。
她回头扫过一脸憋闷的屠云将军:“既然没有其他事,本座便告辞了。”
说罢,她当着一院子的人重重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云川止、灵水和程锦书连忙大步追上,四人背影前前后后追逐着,消失在街头巷尾。
江城守等人忙着审问裴少卿又一夜未归,于是这晚她们依旧借宿在江府。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