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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美食经营录 岑清宴 82960 字 1个月前

然很不错,整体酸辣偏咸,放后世po在社媒上,又是条爆款。

虞蘅则是北派,涮羊肉必得配芝麻酱啊!不蘸芝麻酱的涮羊肉还有灵魂吗!

阿盼两边都尝了,觉得都好,于是左右开弓。

自家热热闹闹吃火锅时,有人敲敲食店的门。

“我们已经打烊了!”阿盼对外喊。

门外人说:“是我,店家,我来还贵店碗。”

想不到这么晚,昨天那老者竟然亲自来还食盒。

这么大的雪,老者只撑了把青油伞,脚上蹬的靴子早已泥泞,很是狼狈。

晌午的时候停了雪,傍晚又下起来,吃会饭的功夫,越下越大,这老者身后没跟着车驾,天又黑,若这老者腿脚不利索,摔在路上,不见得有人能及时路过。

虞蘅忙将人迎进来:“老丈可用了饭?莫若停停脚再走吧,看这天,且有得下呢。叫人去赁顶轿子吧。”

老者有些尴尬,原本他出来时,想着还了碗便走,那会子也没下雪,就没带钱袋子,谁知半路上雪越来越大,几乎不能行。

虞蘅只道没事:“先进来避风雪吧。”

一进店,麻酱的丰郁跟羊肉香气几乎将老者包围,不仅身上一暖,连鼻腔、身上每个孔隙都充盈着这种温暖的香气。

老者闻见这味儿,再看见桌上琳琅满目,有些愣怔。

这么些年,他也只见过一人喜好这种吃法。

他细细打量虞蘅,从眉眼到身形,试图与故人联系起来。

最终仍然是遗憾,面前小娘子,与他记忆中故人相去甚远。

“敢问店家娘子,这拨霞供吃法,是何人所教?”

虞蘅搪塞道:“是老家惯爱这么吃的……”

话未说完,门口又行来一人。

虞蘅有些无奈。总爱在打烊前后来的,除了谢少东家,又还有谁?

“许相公?”谢诏快步上前两步,揖了一礼。

眼神落在锅子上,微微挑眉。

虞蘅惊讶扭头,这么简朴的老人,竟是太子太傅么,未来帝师。

不过的确听说,这位太傅出身贫寒,曾受人资助,才得以从下州下县一路考到京城来,入仕后便选择将这善举传递下去。

多年为官清正,所享食禄,多数捐给了下等州县的书院,供养那些家贫学子。

是以,这般身体力行来还碗的行为……也不算难理解了。

虞蘅肃然起敬。

既都认得,虞蘅破罐子破摔,笑道:“晚来天正雪,莫若共饮一杯,相公与郎君也尝尝这拨霞供吧,我给新起个锅子。”

有贵客来,阿盼几人端着没吃完的锅子与菜碟,挪去屋里吃。

二人叙了座,闲谈声不时飘进虞蘅耳朵里。

“许相公……怎么来了?”

“昨日路过此处,略转了转,在这小娘子店里吃饭,今日是来还碗。”

“父亲前些日子还挂念相公身体,如今咳疾可好些了?”

“好多了,也是许久没见你爹娘了,替我向他们问好。”

虞蘅上了锅子,扭头回来欲叮嘱二人吃法,却见谢诏已经熟练地涮开了,烫好的嫩羊肉片,先用公筷夹了放在许翰面前碟里,又捞浮起来的鱼丸,十分细致周到。

“……”行吧,不愧是大酒楼东家,就是见多识广哈。

屋里,她们甩开腮帮子吃得欢快。

麻酱真是个神奇东西!裹上麻酱,羊肉的膻气、菜蔬的寡涩、萝卜的清淡统统不见,所有风马牛不相及的食材,因为麻酱的调和,在口腔中微妙而和谐地形成大一统。

冷得有些麻木的味蕾被汹涌的醇厚香气包围,一边不住往碗里捞肉。

虞蘅吃得撑了,便出来看看贵客可要添些什么。

外头,雪停了,许翰已经走了。

一盏昏黄孤灯下,谢诏安静坐在那里,若有所思,面前锅子仍腾腾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