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伤。
青年的眼神徒然危险起来:“……是谁说不会平白无故送死来着?”
“……”越笙一时哑然,“当时……是因为少量的心头血对他没用,我才想着……”
那会儿他正处于濒死状态,又放了心血加持,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够在契约反压制恶鬼一头的同时,彻底解开和它身上的契咒。
但暮从云显然不接受他这一说法,天知道自己第一下听不见越笙心跳的时候,吓得有多厉害。
在桥梁里时父母尚在,而他找人心切,也没来得及和越笙计较这些子事,这会儿尘埃落定,他抿着唇往另一边一扭头,摆明了自己追责的态度。
越笙愣了下,放下了手中给他擦脸的毛巾。
青年只觉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消失,却不等他来得及失望,越笙又绕了一圈,走到了他别过脸面对的这头。
很难说越笙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犯规,但爱人饱含歉意地弯腰,小心翼翼贴上他的唇时,青年心里本就剩余不多的火气还是消了一半。
“小梨,别生气……”越笙贴着他的唇瓣微动,就在暮从云以为他还要解释几句那是什么当下最好的选择时,越笙很利落地承认道,“是我错了。”
他捧着青年的脸颊,指尖轻柔地游走过他锋利的眉骨,在掌心下的人僵硬的刹那,越笙抬脸,吻上他滚烫的眼睑。
……他哥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在青年的思绪稍稍分散开来的一瞬,越笙的吻伴随着温和的声音落下:“你还在……想他们吗?”
虽然青年自醒来后一字未提桥梁上发生的种种,但他大概也能猜出来,暮从云不仅仅是为他的事而闹脾气,也因着和父母再次分别而感到难过。
良久,暮从云才低低应了声:“……嗯。”
“像一场梦。”他说。
但这场梦给了他和父母一次告别的机会,所以……
“是美梦。”
*
李明玉进来查房时,越笙正和暮从云挤在同一张病床上,青年似乎还说着什么“等到回去”、“算账”一类的话,听闻声响,二人齐刷刷扭过头来。
“……”李明玉沉默半晌,往越笙床上指了一下,“越队,我要给他检查一下身体,请您先让一下。”
又问:“他醒了怎么没拉铃告诉我?”
拿掉青年圈在他腰上的手,越笙利落地下了床,闻言茫然地看了李明玉一眼。
为什么需要告诉他?
李明玉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位不仅没陪过床,连基本常识也欠缺一二,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挥了挥手,一边检查着仪器数据,一边问道:“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暮从云摇摇头。
“灵魂呢?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吗?”
暮从云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李医生提笔刷刷在病案本上记录完毕,就见越笙眼巴巴地伸长了脖子,正在他身后偷瞄本上的记录。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越队,也请您回到您的病床上去。”
“您心口的撕裂伤还在观察期,灵魂也刚从阴阳间隙出来,还是多休息的为好。”
暮从云敏锐地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他的灵魂现在怎么样了?”
听上去,异象局已经给越笙做过了一轮检查。
李明玉瞥了一眼乖乖坐回床上的越笙,转而向他道:“您这次从桥梁上把他带了出来,他的灵魂也跟着回到了阳间。”
“不过在桥梁上被阴寒之气浸伤太过,还需要温养一段时间……不过好处是刀灵已死,只要好好稳定,就不会再出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意有所指道:“您是至阳体,多和他接触会有好处。”
语毕,自觉自己多余的李明玉拿起病案本就走,分别分开在两张床上的小情侣互相看了一眼,确认医生不会回来后,越笙又偷偷溜下了床,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异象局的单人病床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