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蔺衍出生就有基因缺陷病,每年都要花费不少钱做检查和治疗。母亲算不上多爱他,除此治疗之外就只给他足够温饱的生活费。他考上帕拉斯学院后,母亲对他好了一些,给他置办了华贵的衣服和电子产品,以及一辆豪车,但蔺衍已经习惯了普通的生活,也没有挥霍的欲望。
从出生就被宣判会注定短暂的生命,让蔺衍从小就思考生命的意义。他思考的结果就是——生命没有意义,因为它是注定会消逝的东西,除非让它成为永恒。
他在青少年时期就缺少欲望和情感,只有一种感觉贯穿始终,那就是对死亡的恐惧战栗。
想要解脱,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去死,二是永生。
进入帕拉斯学院,他的目标就是研究出让生命能够永恒的方法。
起初,他想寻找传说中永生不灭的灵魂。
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后来,他把目标放在了对大脑和意识的研究。
就是差不多这个时期,他认识了冼月明和北谷青。
在创办工作室时,蔺衍一度停止过虚无缥缈的“意识”“永生”研究,而是转向了更现实一些的:治好自己的病。
那时他对生命有了更真切更实际的渴望,出于一种人类本能的情绪——爱。
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冼月明给出的资料里,没有任何一部分提到这个女孩是谁,不管是蔺衍当初的日志,当初和陪伴AI的对话记录还是其他地方,提到那个女孩时,名字都是被隐去和一带而过的。
可惜这次恋爱没有结果。
之后,蔺衍更深刻地意识到,他遇到的是一个死局。
他的病治不好,况且就算治好了,他也终归会死,那么只是拯救这副肉身又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这个世界上没有需要他这副肉身的地方,它只是累赘。
于是他彻底抛弃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蔺衍是个聪明的人,聪明,并且残忍。”冼月明说。
讲述他的童年和青少年需要资料辅助,蔺衍从帕拉斯毕业后的一大部分人生则可以由冼月明完成。
从创办余烬公司开始,以制造更好的全息传感游戏舱为理由,他就开始招募志愿者进行大量实验,随着余烬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他的实验室规模也越来越大,涉及到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最开始,冼月明以为蔺衍进行的都是普通的神经传感实验,后来她才发现,实验室的很多项目都超出了正常研究的范畴,有些人因此丧命。
对此,蔺衍很淡漠:“他们本来就是绝症患者,就算我不用来做实验,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冼月明不能接受。
作为一个想要创造新生命的人,她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坐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因她而死的人。
蔺衍说:“我做的实验,跟你有什么关系?”
北谷青也说:“就是啊,这都跟你没关系,你做好副本程序就行了,游戏舱做得越好,游戏设计得越好的,我们的玩家越多,索司学习到的也就越多,越像一个人类,不是吗?”
冼月明没有接受这种说辞,她威胁他们,如果不停止这种实验,不关停这个研究室,那么她就会删除《回音界》的底层程序架构,她不会让这种事继续下去。
北谷青先妥协了,《回音界》很重要,不能出问题,只能让实验室关停。
但这只是缓兵之计。
冼月明后来才知道,实验室真正关停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他们物色了别的地址,进行了搬迁,向她隐瞒,然后继续做他们想做的事。
那些被用来实验的人,渐渐地从志愿者、绝症患者,到他们制造出来的,出现各种病症的玩家。
不知何时,他们在《回音界》里安插了程序,筛选出了一部分适合做意识实验的玩家,然后想方设法,把他们弄进医院。这过程中有力度把握不好的情况,玩家会因此而死亡。
冼月明后来费了些工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