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宋望舒不欲待着让他们不自在。
打过招呼,说了几句场面话,宋望舒视线在来赴宴之人身上一一扫过,毕竟这些都是阿蕴在皇城最亲近的人了。
林栖棠和林清昭不用说,都是自家姐妹。章孟秋她也认识,之前来庄子找过阿蕴几次。
男客这边,谢钧是阿蕴上峰,陆暄和与阿蕴婚事告吹过,文常春相貌平平,还长得有些显老,宋望舒的目光在詹明弈和张维身上停顿一二。
回去的路上宋望舒就在想阿蕴的事,等到了院子,她还是没个头绪,她问杨嬷嬷:“你说阿蕴中秋夜里跑出去见的人是詹郎中,还是张照磨?”
中秋那日,宋望舒吃着杨嬷嬷做的蛋黄月饼不错,阿蕴是个贪嘴的,宋望舒特地去西泠阁送了一趟,却得知阿蕴已经睡了。
也是凑巧,多吃了两块月饼,宋望舒从西泠阁没立刻回去,而是在府中转了转消食,走至府中后门处却听到了阿蕴的声音,宋望舒无意窥伺,很快离开。
离得远,男声隐隐约约,也不知道是谁。
没指望杨嬷嬷能答得出来,宋望舒接着道:“算了,再等等,若是阿蕴想说,应当会直接告诉我。”
阿蕴是个心中有成算的,不必事事都管着她。
***
宴席一开,仆从们垂眉敛目,提着食盒悄然穿行,一一上了菜。
林蕴走过流程,先谢皇恩浩荡,升她的官,再谢上峰同僚的襄助,最后谢亲友的支持。宾客们再贺一遍恭喜她升官,就可以开吃了。
林蕴一汤匙放进白瓷小盅,一勺蟹黄银丝羹入了口,鲜美醇厚,若是平时,林蕴自然是沉迷吃饭中,但今日她是宴席主人,还分了一点神听周围动静,以免出什么乱子。
离得最近的是林清昭她们。
开宴前章孟秋就给林清昭把过脉,只觉得林蕴这个妹妹身体康健得很,并无虚弱之状,一时之间也不知开些什么药调养。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切脉没切出来,章孟秋想着多多观察林清昭,许是能找出病症。
林清昭桌前的菜色与其他人都不同,她怀着孕,林蕴便没有安排螃蟹这等性寒的,她案上的是一盅淮山枸杞鸽汤,汤色清亮,肉质酥烂。
大概是入口太过清润,林清昭都忘了她要孕吐的事了,一口下了肚,余光瞧见章孟秋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她才反应过来,抚了抚胸口,有些恶心的样子。
她转头道:“二姐姐特地备的汤实在有心,我忍着这股恶心也要多喝些,不知章小姐可有什么药能治一治这孕吐,我也不至于这般辛苦?”
章孟秋有些迟疑:“有是有,但……”
章孟秋话还没说完,她左手边的林栖棠便道:“是药三分毒,她若难受,给她配点凝神静思的香囊就好。”
林栖棠微微抬眼,瞟了林清昭一眼,她是最熟悉林清昭这副做派的。
没病吃什么药,就算林清昭长了脑子不吃,她为了装,定是药熏得满屋子都是味儿,药香盈室亦是治病手段之一,林栖棠觉得林清昭还是少折腾吧。
一听林栖棠说话,林清昭也不想吐了,精神头当即起来,张嘴就是想反驳:“你……”
还没说出口,想到什么,她改口道:“多谢大姐姐关心了。”
林清昭对林栖棠依旧恨得牙痒痒,只是恨得没之前那么有底气了。
倒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都怪林岐川这个爹拖后腿。林清昭好不容易踩到林栖棠头上,扬眉吐气一回,结果就被告知自己父亲害死林栖棠她爹。
深仇大怨压下来,林清昭才吐出来的那口气又堵回去了。
林清昭别说有多膈应了,有林岐川这么个爹,真的是让她在林栖棠这里再也抬不起头了!
纵使早想到林岐川倒台,自己处境不会好,林清昭也没想过找林栖棠帮忙,觉得恶心。
被迫仰着头十几年,这辈子她都不想再仰头看林栖棠了,这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林清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