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谢钧嘴角扯得更平,他没说话,只是接连喝了两杯酒。
谢钧不损人的时候话都不多,陆暄早就习惯了,他自顾自地说:“我今日特地去户部门口等她,是想亲口说一句恭喜,她是真的想为百姓做事的,这个官也是她应得的。”
陆暄和说着说着笑起来:“元衡,你没心悦过哪个姑娘,你定是不知道何为喜欢,我每次见到表妹,都总在想,我要是更早认识她就好了。”
表妹幼时过得艰难,若他早些遇见她,就能让她少吃些苦。
也许他也能更早知道真相,有更多的时间和相处,来抵御他们之间的隔阂。
颠三倒四说了一通,说起日食中亮起的火折子,念着他们一起救下的那头牛,提及陆宅院子里的牡丹花……
“元衡,我和表妹当真是有缘,我不想与她渐行渐远。”陆暄和说着提起酒壶准备再倒一杯,斟着斟着,只余几滴酒液。
酒壶竟是已经空了。
陆暄和怔了一瞬,抬眼看向端坐着,不动声色的谢元衡。
苦闷的不是自己吗?
谢元衡怎么喝这么多?
***
宁远侯府。
林蕴一边吃着槐叶冷淘,一边听袁嬷嬷讲她今日的见闻。
“潘婆婆家里人过得都不错,宁远侯府的人以为她带着小姐赴死了,抚恤给得足,没有亏待他们家。”
袁嬷嬷还感慨这家人都老实得很,二小姐发达了,他们也没想着讨什么好处,只是感念二小姐还记得她们家。
吃完了夜饭,林蕴又私下里问了钱大。
钱大也道潘嬷嬷家并无什么奇异之处,只是寻常的人家,甚至因为这些年日子过得不差,比寻常人家还要更厚道良善一些。
看来潘嬷嬷的家人这里是查不出来什么了,那接下来还能找谁查这件事呢?
林蕴烦得挠头,她一不是警察,二没当过侦探,三没办法凭空拥有一个高端情报组织,这到底要怎么查?
若是之前,她和表哥关系渐近,还可以将此事透露给表哥,托他帮忙,但如今此路是行不通了。
一想到要找人抱大腿,一道熟悉的身影不可避免地浮现在林蕴脑海中。
但林蕴摇摇头,很快甩掉这个想法。
她与谢钧如今除了上司和下属,也算的上朋友,可他们所有的交集都在公事范围内,不到万不得已,林蕴不想把私事搅和进来。
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头,界线就会越来越模糊,日后变得剪不断理还乱。
她和表哥如今的小心翼翼就是前车之鉴,林蕴不想重蹈覆辙。
再说她和谢钧还要一起共事,若真是公私不分,稍有不慎只会更难收场。
实在没什么办法,林蕴干脆破罐子破摔,除了郑氏和林岐川,宋氏身边的杨嬷嬷也特地问过潘嬷嬷,之前几次打听,杨嬷嬷都纹丝不露,林蕴准备再威逼利诱几次,看看她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正烦着呢,如意通传说侯爷来了,林蕴“惊喜”道:“父亲来看我了。”
如意眨眨眼,刚刚没看错,小姐是翻了个白眼是吧?
磨磨唧唧地去前厅见了林岐川,他看起来又是从外面刚回来,喝了点酒,脸色红润。
“今日是阿蕴你第一天上值,感觉如何?是不是很辛苦?我听闻你在官署中同人有些争执,阿蕴终归是女子,日后是要嫁人的,有些事情能忍则忍,莫要坏了名声才是……”
林蕴知道这是又来劝她窝囊了,她直接打断,吩咐时迩道:“你快去将我桌上的纸笔还有字帖拿过来。”
“父亲深谙为官之道,教诲不能不听,但今日女儿在户部之所以与人争执,正是因为从小无父母教养,字写得不好,既然父亲让我忍,日后有人在我面前骂父亲不守‘父道’,我也不会反驳了,谢次辅督促我好好练字,我不敢怠慢,父亲接着说吧,我一边写一边听着呢。”
林岐川被堵了回去,心中纳闷,他记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