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挪开视线,只看那青色的车帷,应了声:“是。”
今日定国公盛情相邀,谢钧本无意去,但听说新娘子是宁远侯家的三女儿,还是来了。
宴席上和陆暄和喝了几杯,就见时迩来寻陆暄和,看着时迩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简直如丧考妣,谢钧担心是林二小姐出了什么事,也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席了。
谢钧忍不住讽刺地笑笑,谁想到恰恰看见了那一出。
在林二小姐和陆暄和争论到底醉没醉的时候,谢钧就走了。
很难形容自己是个什么心情,鬼使神差的,谢钧想起元宵那日,母亲打趣自己日后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谢钧觉得下次母亲再回来,不如劝她去道观混个资历,毕竟她说话的确灵验得很,比有些神棍强上许多。
就是她得学点好听话,不然总这样膈应人,就算准,也拿不到香火钱。
饶是林蕴再迟钝,也能看得出谢钧此时心情似是很差,本来意外碰上了,林蕴还想趁机汇报最近的工作,这样明日少跑一趟户部,可以早一些回乡下。
但此时看了看谢钧的脸色,再想想上次元宵灯会,谢钧说他要看灯,别聊公事,如今已经下值,还是明日再说吧,说不定明日谢钧心情能好些。
本想打个招呼就走人,但看到谢钧此时的状态,林蕴还是多嘴地问道:“谢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问完了又有些后悔,谢钧一向运筹帷幄,能让他烦恼的,大概是朝堂上了不得的大事,这些事许是机密,她不该过问。
方才来找陆表哥的路上,时迩问了林蕴一句:“陆少卿是很好,但我看着谢次辅对小姐也很好,小姐不再考虑考虑?”
当时林蕴沉默了一瞬,随即摇了摇头道:“谢大人是很好,但那是一种该被供着的好。”
林蕴不擅长分析别人,但很善于剖析自己,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盘,进而了解现阶段的自己。
在林蕴这里,谢大人像一片未知深浅的海域,她与这片海互惠互利,她乘着船,帮忙清理一些海面上的垃圾,海回馈给她鱼虾。
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很近,接触很多,但永远隔着一条船,这条船是她的安全区。
海底到底有没有宝藏呢?
林蕴当然有过好奇,但她不敢离开船下水去瞧一瞧,她怕水太深,一下去就淹死了。
她宁愿忽略掉那点好奇,一直对这片海秉持敬畏之心。
只要好好待在船上,互惠互利的关系能持续,这不论是对海,还是对她,都是好事。
此时他们一个在马车内,一个站在车外,显然谢大人也不愿意林蕴过多地窥探他的情绪,他只说:“没什么,喝了酒有些头疼。”
不远处严明牵着马来了,林蕴道:“不打扰谢大人了,谢大人喝了酒早些回去吧。”
谢钧上了马,扯出一点笑,抬头望望天色,天已擦黑,定国公府离宁远侯府还有段距离,他道:“无碍,我送林二小姐一程。”
林蕴推了一句,没拒绝掉,谢钧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林蕴不再推辞。
马车与谢钧的马并行,她与谢钧如今已经算是很熟悉了,那两日和谢钧一道巡视皇城的各个县衙,也是眼下的状态。
等摇摇晃晃到了宁远侯府门口,林蕴下了马车,朝谢钧道:“多谢大人送我回来,今日不得空,明日我去户部同大人讲讲最近‘九麦法’的进展。”
道完别,林蕴转身往府内走,刚走没两步,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林二小姐”。
林蕴回头望去,疑惑地看向高坐在马背上的谢钧,门口的灯笼光线不够强,看不清谢钧脸上的神色,只听到他说:“天已经黑了,林二小姐小心脚下。”
***
林蕴刚回西泠阁没多久,宋氏就来了,问她:“陆少卿是什么想法?”
林蕴一边吃饭一边道:“他说他要来提亲。”
宋氏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林蕴把嘴里的萝卜糕咽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