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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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巡查县衙还有三日,谢钧下了早朝,抬头发现天边的云霞泛了点紫,而且有越来越浓的迹象,谢钧压低声音吩咐了严明几句,严明快步离开。
半刻钟后,乾清宫中,朱道崇歪坐在榻上,宫人奏乐声刚起,太监王德急匆匆进来:“陛下,史道长求见。”
是不是新的丹药炼好了?朱道崇连忙允史道士入殿。
史道士一进来就一脸喜色,一边磕头一边连呼:“陛下!天现吉兆!紫气东来!”
朱道崇连鞋都没顾上穿,一路奔到殿外,看到天边的紫色,大喜,直呼:“好!好!”
等稍稍冷静下来,在太监的服侍下穿上鞋,朱道崇问史道士:“去岁天狗食日,今年紫气东来?是否奸臣蔽日已经过去了?”
史道士心想,这可不能过去,得时时念着呢,
他道:“天狗食日是示警,如今陛下意识到了,示警的意义达到了。至于紫气东来,这是国运昌盛之道,今年会有很多好事发生呢。”
史道士话锋一转:“紫气一到,近些日子,有气运之人或多或少都梦见过紫气,陛下前几日做梦有没有梦见呢?”
朱道崇第一反应是摇头,但一听说有气运之人都梦见,那他肯定梦见了。
朱道崇细细去想,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前几日梦见一片雾,那雾好像是蓝色的?
不不不,细细想来,那就是紫色的。
不仅如此,朱道崇想到什么,直道:“道长,朕不仅梦见了,前日白日里朕一睁眼还看见了!”
史道士表面说:“那就对了,陛下是天命所归,贵不可言。”
实际上,那确实对了,嗑药嗑多了,眼前可不就五颜六色的吗?
史道士一向点到为止,接了陛下的赏就退了,走到乾清宫门口,看见候在外面的司天监监正,他目下无尘、旁若无人地直接略过走出去了。
监正年纪大了啊,报喜都跑不过他。
乾清宫,太监通知司天监监正也来了,朱道崇召进来后,又听了一遍报喜。
虽然依旧心情不错,但确实没有第一次听那般欣喜,何况司天监确实和史道长造诣差得有些远,对他梦中和现实中的紫光大盛丝毫没提及。
朱道崇还是赏了点,便神色淡淡地让监正退下了。
朱道崇在殿内走了两圈,决定把内阁召来谈谈,分享这个好消息。
谢钧又是最先到的那个,礼数规矩上,他总是做得到位,同他父亲一样。
朱道崇眼中闪过怀念之色,便先把紫气东来好消息告诉了谢钧。
谢钧听完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朱道崇皱了皱眉:“怎么?此事有何不妥吗?”
他知道谢钧不信这些,但他若是敢扫兴,那他定要罚他!
谢钧摇摇头道:“并无不妥,只是臣想起一桩事来。”
朱道崇好奇地让他接着说。
“我之前递了折子,户部为了抢农时,在皇城推九麦法,陛下也审阅过了,不知陛下可还有印象?”
朱道崇没印象,但他点点头:“朕记得。”
“民间都说提出此办法的宁远侯之女林蕴是得了神农青睐,前两日她突然来户部找臣,说她做梦梦见神农手握一缕紫光,要施恩于大周。”
谢钧把神农多找一个皇城最会种田的人的套路又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当时以为此乃胡言,就让她回去了,今日紫气东来,怕不是我想错了?她所言非虚?”
“你把人赶回去了?”朱道崇诧异,又觉得这会是谢钧办的事,他这人一向务实严肃过了头,很不喜欢别人拿鬼神之说同他讲事,他这个臭毛病朱道崇都听见过别人骂过好几次了。
范光表就同他说过两回,谢钧同司天监监正吵起来了,骂对方是巧言媚上呢,就连史道士也暗暗说过谢钧路上碰见他,都不正眼瞧他。
谢钧是个办实事的,他不信,但不多嘴管着朱道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