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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夫人 阮阮阮烟罗 49698 字 1个月前

慕晚一起杀了,困局将迎面而解,他也从此不用再为这些事烦心,不用再被慕晚这个人折磨,一了百了。

他总不肯,并且总有很多的正经理由,或是他的报复还不够,现就杀了慕晚太便宜了她,或是他的隐疾还没好,慕晚还没到死期,对他还有用,或是慕晚可能怀着谢疏临的孩子,他不能对谢疏临的孩子下死手……

一个又一个的理由,似是压住了他的杀心,又似是将他的心掩埋了起来,让他自己也看不清。皇帝在幽色中心烦地翻了个身,手臂一空时,心中烦乱更添一层。

慕晚不过就在这张床上睡了几夜而已,却叫他念念不忘,从慕晚回到谢家后,他就不习惯孤床冷枕,不习惯他手臂间空落落的,不能搂着他想搂的人。虽然慕晚在这张床上时,也常惹得他心中气恼,但他就喜欢将她按在他身边,不管她情不情愿。

明明慕晚总会叫他心中恼火,他却总想见她,明明慕晚今天就在昭灵寺将他气到不行,他这时候却还在想她。皇帝烦乱地将双手枕压在头下时,脑海中又浮现出慕晚那副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样子。

皇帝这时想得牙痒痒,当时在昭灵寺也看得牙痒痒,为明明是慕晚自己祸害了一个又一个人,却总是这番姿态,好像都是别人在欺负她的样子。

明知现在这死局,连他都解不开,他还是因心中气恼,在离开昭灵寺前,冲慕晚撂了一句狠话,让她今天回谢家后,必须有所行动,必须在明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但他也就是图一时口舌之快罢了,慕晚这女人,看着柔弱温顺,实则胆大叛逆,自从发现慕晚的真面目后,他都不知同她撂了多少狠话了,慕晚每回都唯唯诺诺应下,然而过后总是不执行,总是有各式各样的理由为她自己推脱,而且每个理由单摆出来时,还都看着很正经,活脱脱地天生反骨。

这副反骨,恐怕到死都不会折下。皇帝无奈地在心里生着闷气时,又想起今日慕晚看他的最后一眼。当时他撂下那句狠话,就要从后门走时,慕晚微抬眸子,无声地望了他一眼,目光幽凉得似是沉在古井里的井水,在炎炎夏日里,带着异样的寒意。

那异样的寒意,似在这深夜里,暗暗地侵入他的肌肤、他的心里,令他心中忽地泛起些莫名的不安。皇帝辗转反侧许久,也不能抛却乱思,不能产生睡意,就坐起身来,要下榻出去走走时,先有惶急的步伐到了寝殿门外,陈祯焦急的嗓音在外禀道:“陛下,老奴有急事禀报!陛下,谢家出事了!”

皇帝就趿鞋下榻,擎灯大步走向殿门,将门打开,问道:“谢家出了何事?”

问着时,皇帝心里想的是,可能是清筠院两夫妻吵架吵出了什么事,毕竟现在的谢疏临,应该只是在为孩子忍耐慕晚,谢疏临现在应是极其厌恨慕晚,但凡有点火星,谢疏临心里的愤恨就有可能压不住,谢疏临……不会对慕晚动手吧……

皇帝为此想得心一揪时,听陈祯急道:“陛下,慕夫人身中剧毒,可能活不过今夜了!”

皇帝听得一怔,一瞬间像听不明白陈祯在说什么,他身形僵定在门边,唇齿像粘滞住了,启齿艰难,“……你说什么?”

陈祯以为圣上没听清,再次急禀道:“陛下,据眼线急报,慕夫人身中剧毒,性命堪忧。”

骤涌的复杂心绪刹那间如倾江倒海,皇帝心中涌起巨大的震骇,却也不知在震骇什么,只是脱口就道:“……传太医……”皇帝唇角不由微微颤抖,擎着灯烛的手似要失去力气,嗓音却陡然急高,似利刃要划破深浓夜幕,“速传太医到谢家!”

见圣上匆匆披了衣裳就往外走,似要同太医在这深夜时候一起到谢家去,陈祯深感不妥,他开口要劝,但看夜色中圣上目光急灼、面寒如霜,又将想劝的话都咽了下去。在慕夫人的事上,圣上是听不了劝的,若是劝言有用,圣上当初就不会踏进梧桐院,今天也不会和慕夫人走到这般地步。

在赶往谢家的路上,皇帝向陈祯细问详情,陈祯却也没有详情可禀,事情来得突然,眼线飞马速递的话,也只有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