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她今日原本穿着什么颜色样式的衣衫,在和昌门前接她回家时,也没有察觉询问。
可是阿沅知道,阿沅从早起就陪在她身边,又在她午后要入宫时,送她到了府门外,阿沅知道她今日原本穿着碧色衣裙,而不是现在身上这件烟霞色的。
幽沉的天色似潮水漫覆在慕晚心中,此时面对孩子和谢疏临,慕晚除了说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只能慢慢说道:“……因为……因为娘亲今日在宫中不小心摔了一下,将衣裳摔脏扯裂了,只能换了一件。” :=
阿沅对娘亲全然信赖,自然娘亲说什么,他就信什么。阿沅打着灯笼照看娘亲身上的新衣裳,赞叹着道:“这衣裳上有银丝金线在发光,好好看。”
宫中所有物件都会被详细记录,有专人保管,取用都有留档,慕晚不可能在宫里随便就有衣裳换穿,更别提绣金捻银的华贵裙裳。这身用料做工华美的新衣裳,应该是身为淑妃的妹妹送给慕晚的,慕晚已是淑妃的嫂嫂,淑妃对待自家人,当然会照应些,不会让慕晚在宫里穿着脏衣裳惹人嘲笑。
谢疏临欲向慕晚问出心中猜测时,见慕晚搂着阿沅道:“别在这儿吹风,快回去吧。”说着就步伐急快地与阿沅往清筠院方向走。谢疏临遂也未问这件小事,跟走在她们母子二人身后,与她们一起回到了居住的清筠院。
在用膳沐浴上榻后,谢疏临因记着妻子说她在宫里摔了的事,担心她身上哪里摔出淤青来,就想帮她看看。然而妻子手拢着寝衣衣襟,不给他看,说她只是轻轻摔了一下,身上并不疼痛,不会哪里有淤青,不必看。
妻子像实在困倦极了,说着就侧身朝向榻内,将身子都掩在云丝被下,“睡吧”,妻子轻轻地说道。
从在和昌门看到妻子,妻子就像十分疲倦的样子,回来的路上也是。谢疏临遂暂时不打扰妻子安睡,轻轻将榻边灯吹熄后,在妻子身边躺了下来,将她身上的云丝被又往上拉掖了掖。
纵然心事重重,极度的身心疲倦,还是令慕晚渐渐睡了过去。静躺榻上的谢疏临,听得妻子呼吸匀长,知她已睡沉了,就轻轻坐起身来,将榻几上的纱灯重新点燃,轻将被子拉开了些,轻轻解开了妻子身上的寝衣。
谢疏临还是不放心,担心慕晚身上有摔伤,只是硬忍着疼不说。纱灯灯光照映下,妻子雪白肌肤上有深浅不一的红痕点点,谢疏临一怔后,想到自己昨夜十分忘情,与妻子几番恩爱情浓,定是他忘情得不知轻重,在妻子身上留下许多痕迹。
下次定要轻一些,谢疏临在心中告诫自己,可又无法担保自己下次一定能够做到,“克己守礼”几个字,他从前可以轻易遵循,如今却在某些时候难以克制,当情|欲深浓、忘乎所以之时。
妻子身上似只有他留下的痕迹,并无摔伤的淤青,在仔细用灯照看后,谢疏临放下心来,刚要收起灯时,忽然发现妻子右肩肩头有浅浅的牙痕。
是他昨夜忘情时,咬了妻子的肩头吗?谢疏临记不起来,昨夜几番颠鸾倒凤,他忘情之至,无法记得自己做过的全部事情。应就是他在极度动情时,不禁咬了妻子的肩头,咬得应该还有点重,都到这会儿了,妻子肩头犹留有浅浅的牙痕。
被咬肩时,妻子应该很疼吧,却也没有跟他说。谢疏临又想起昨夜他将妻子抱坐在他身上,吓坏了妻子的事,心中更是歉疚,低头轻吻了吻妻子的眉心,边帮她将寝衣穿系好,边在心中再度告诫自己,往后定要温柔。
夜深沉,紫宸宫中灯火幽幽,今夜是陈祯同几个弟子在外殿轮值守夜,他边在幽色中百无聊赖地看着隐约的灯火,边在心里想着今日梧桐院里的事。
从前虽知陛下和慕夫人不清不楚,但也不知是不清不楚到那种地步,可今日梧桐院,陛下既命人送沐浴用水,又命人送干净衣裳,再加上后来收拾出的男女衣物,衣上有凌乱痕迹,陈祯知道,至少今日,陛下和慕夫人应是真跨过那条线了。
忧也无用,还是听天由命吧,陈祯在夜色中瞧向陛下寝殿方向,心想至少陛下终于是找女人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