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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鼻子,嘴唇。

像是怕弄醒了她,动作很轻很轻。

妙珠兀地睜开了眼,待到陈怀衡起身时,便看到她不知是何时醒了过来。

许是没有料到妙珠已经醒了过来,他面上的表情也不如她平

日见他那样冷漠,只他那神情竟又实在是叫妙珠描述不出,他很痛苦?他在痛苦什么。

只是陈怀衡脸上那五花八门的表情在见到她醒来之后,转瞬归于死寂。

他没有被撞破的羞恼,甚至脸上就连一丝不好意思都没有窥见。

他只是冷漠地又要起身。

妙珠察觉到他的意图,知道他这一走,怕是又要到深更半夜才回来。

她又要白白在这里面被关上一日。

妙珠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背,不让他离开。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她哭着道:“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想关我到什么时候?”

是真委屈。

真委屈啊。

他为什么关她呢?

他是真的想要关她一輩子吗。

他明明也不像他平日装得那样冷漠,既不是那样,可为什么又还要这样对她呢。

妙珠实在是弄不懂他了。

陈怀衡听到她哭,下颌紧绷得厉害,却仍舊是不为所动。

她总是这样。

总是妄图掉几滴眼泪就要叫他心软。

他不是从前的那个傻子了。

再不会叫她的眼泪蒙骗。

他想要扒开她那紧紧扒着他腰身的手。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妙珠抱得太紧了的缘故,陈怀衡竟使不上一点力叫她松手。

他想要再像以往一样,冷着脸拉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然而,她的哭声,她的手臂,就像是圈禁在他胸口的一把绳套,一点一点地,把他的心都揉成了一团,一团乱麻,再无还手之力。

此间除了她的啜泣声外,再没其他的声音了,妙珠得不到他的回应,心却更乱,手也抱得他更紧了一些。

“你别不说话,别不说话啊。你别再这样一个人关着我行了吗,我也想看看小聿,我也想和他说说话,我再跑不掉了,不是吗?你何必这样囚着我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怀衡终于出声了。

妙珠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得到他那似凝着冰的声音。

他说:“你让我拿什么信你?”

他难道被她骗得还不够吗。

她在他这的诚信已经为零,他再信她一次,他觉得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和她赌。

这个问题也让妙珠沉默许久。

过了好半晌,空气中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心跳声,妙珠终于开口。

“你可以再不信我,可是,你真的想要我恨你一輩子吗。”

她又道:“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就在外面待了三年而已,接下来呢,接下来又还有几十年。”

三年让他像是熬了一辈子。

那接下的一辈子呢。

关她一辈子?

“陈怀衡,别这样对我。”

“别这样啊”

陈怀衡听到妙珠的话,终于忍受不住,他回过身去看她。

不知是不是妙珠的错觉,竟发现他的眼眶也红得厉害。

陈怀衡看着妙珠道:“有没有想过我。”

“这三年来,有没有哪怕一次想起我。”

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想起锦聿,有没有想到过他一回。

妙珠抬头看他,她道:“有的”

听到妙珠的话,陈怀衡道:“撒谎没用。”

妙珠道:“没撒谎。”

陈怀衡愣了一瞬,而后苦笑一声,道:“想起我,也是在恨我?”

“没有啊,都跑出去了,再又恨你干嘛呢,给自己添堵吗。”她道:“想起你给我过生辰的那回,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