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的五年记忆,他找到了,可这记忆却是血色的。
沈云竹五岁开始流浪,六岁被带入暗潮阁,他受尽了人世间所有的苦楚,到头来,这些都是人为造成的。
他明明应该有阿爹阿娘,明明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明明他可以是个幸福的普通人。
沈云竹有些喘不上来气,他大口的呼吸,内心的郁结死死的攥着他的心脏,他只觉得嗓子一甜,气血翻涌而上,一口热血呛了出来。
就在沈云竹身体不支的要跪在地上时,从后面跑过来的慕澄,一把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抱住,并立刻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而后又朝他的背心打了一掌。
“噗~”又是吐了一口血,沈云竹心中的那郁结才算是被强行打开,他的呼吸也立刻顺畅了不少。
“阿竹。”
“子清。”沈云竹看向慕澄,眼眶湿湿的,“我,我不是没有爹娘的,我有的,他们也不是不爱我的。”
“嗯,我知道了。”
“可我好难受啊,子清,我的生辰,就是我爹娘的忌日,我,我不要这个生辰行不行……”沈云竹已经哽咽到说不清楚话了,慕澄把他搂在身前,让他的脸枕在自己的颈间,手则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
终于,沈云竹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这寂静的清晨里,传了很远很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云竹最后哭的昏睡在了慕澄的怀里,慕澄横抱起他想往回走时,转过来看见的则是一直站在后面的水莲和族长。
族长眼中都是担心,“小竹怎么吐血了?他没事吧?”
慕澄并没有说让她们安心的话,他示意先找个地方让沈云竹睡一会儿,再跟他们说具体的情况。
水莲安排了一个安静的小屋,慕澄又给沈云竹输了些内力之后,才关上门窗去见族长。
“慕少庄主,我看小竹的身体似乎不太好?他是受伤了吗?”
慕澄是有自己私心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问一问,“族长,阿竹他中了两种奇毒,这两种毒让他气海破败不堪,无法完全修复,但这两种毒又相生相克,吊着他的一口气。
虽然现在看起来他像没事人一样,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气海就会被这两种奇毒彻底摧毁。”
“怎么会这样?”族长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呢,万万没想到,小竹已经是将死之躯。
“族长大人,有一事我想跟你求证一下。”
族长看着慕澄眼中的恳切,点了点头,“请说。”
“都说蛊王能解天下所有的毒,阿竹身上的这一冷一热两种毒,能不能试一试?”
一听见慕澄说这话,族长和水莲脸色全变了。
“这……这……”水莲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族长则死死的握着木椅的扶手,眼中都是绝望。
“不行吗?”见两个人为难的样子,慕澄又问了一句。
“不是不行,蛊王是可以解这世间任何毒的,可十六年前的祸事发生之后,我们所有人都觉得,蛊王就是祸患的根源。所以,我们在王庭遗迹里养了无数只凶残的蛊虫,还让风烛残年的老人在那里埋了许多火油,那些老人是带着秘密死去的,没人知道那些一碰就会被点燃的火油具体埋在了哪。
现在的王庭遗址,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个用来绞杀那些贪婪者的陷阱。别说你们中原人进不去,就连我们自己,也进不去了。”
族长只觉得命运弄人,十六年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圣女把孩子藏在什么地方,他们都以为小竹已经死了,谁又能想到,小竹不但还活着,还需要蛊王解毒啊。
水莲腾的站了起来,“我带人进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也得把蛊王拿出来,老天都把小竹给我们送回来了,我们就不能让小竹再出事。”
“阿莲,别忘了,那些中原人已经到了,王庭遗迹那里,必定会再掀起血雨腥风的。”族长眼中都是黯然,十六年前的那场灾难,太刻骨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