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意!”
“哼。”王座之侧,有人率先嗤笑出声。俊俏的青年单手支着下巴,这架势,不必其他人构陷,已经十足像个佞臣。
“你不好好待在本家,犯到东京来,难道拿不得?”
魏宏理被一个小子触犯,勃然大怒,瞬间翻了脸,“你就是沈清和?”
“怎样?”
“这里是陪都,哪里有你一个中书舍人说话的份!”他整张脸气得扭曲,没人接他的腔,魏宏理早就明白与之为伍的尽是一群豺狼,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
“陛下天威浩荡,此等小人佞幸万不可留在身边,老夫自知忠言逆耳,但为了我雍朝江山社稷,必得将他缉拿下狱,等候发落!”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盯着主座上的人,等待他的反应。
祥泰殿的并没有和政殿宽阔,主位的表情稍稍一觑便尽收眼底。昭桓帝身体后靠,按着镂刻盘龙衔珠的扶手的手掌,慢慢移到了身侧,覆上了另一只手。
紧紧盯着他的魏宏理惊愕,其他氏族长老也惊愕,就连沈清和本人也暗自吃了一惊。
这是,要与他官宣啊?
“你!你们!”魏宏理目眦欲裂。
沈清和尽览他的丑态,“昔日见面时候,诸位并不曾把沈某放在眼里过。想必今日过后,所有人都会牢牢记得,一辈子忘不掉了。”回到正题,沈清和是真火了,虚与委蛇那套他不爱搞,何况现在,皇帝都为他撑腰,他也要为自己的学生撑腰!
昭桓帝截了他话,他告诉魏宏理:“今天会有人下狱。”他微抬下颚,是沈清和没见过的神色,“但不会是他。”
他们俩离得最近,沈清和的视线从君王的手,移到他的侧脸,离开京都朝堂,好像有什么也随之冲破的皇帝威严的壳子出来,那双眼里有高高的兴味。
魏宏理宛如被一道雷光劈中天灵盖,他想破头,也没想到他们是这种关系!是啊,是啊,要不是床笫间的宠臣,吹了足够的枕头风,怎么能叫一个皇帝色令智昏,昏到要与整个门阀世家抗争!
“要美人不要江山,呵呵呵,那就别怪老夫了!”魏宏理已经失了理智,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匕,‘锵’一声响,寒光四溢。
昭桓帝贴身的十几个亲卫齐刷刷亮了刀。
“你们还坐着?龙骧卫驻扎城外,陪都的禁军都是我们的人,错过这次,可再也没有机会了!”
魏宏理已经疯了,同席的老家伙们才慢慢悠悠站起来。
一时剑拔弩张。
沈清和皱眉,早知道这些人不是来放低身段求和的。
巧了么不是。
我们也不是来谈和的。
魏宏理扯了一下唇角,陪都禁卫统领是跟随昭桓帝从西北来的,也是他费了大把功夫才收拢的暗棋,如今正是得见天日的时候。昭桓帝决计想不到,昔日出生入死的旧人,有朝一日反叛吧?
“……旧人?”沈清和皱起眉。
“嗯。”萧元政顿了一下,“择主而事,改换门庭,都是常有的事。东京的日子太安逸了。”西北的心腹大多没带出来,心思不对的,放在东京陪都,未尝不是放在眼皮底下,等着一朝清算。
“好好的安逸日子不过,有的后悔的。”投奔一群蠕虫,眼光也不咋样,旧人?或许只是占了个天时地利罢了。他忽而狡黠弯了唇角,上身往侧边挨了挨,“陛下好像司空见惯?那你怕不怕,有一日我也……”
手背被猛地攥得紧了些,沈清和一下就感受到,萧元政垂眸看他,唇边是提起的笑弧,不是他当皇帝时惯常的神情。
“……我开玩笑的。”
“嗯。”萧元政似真当听了个笑话,坦然向后倚的脊背动了,往扶手上靠——他们现在的距离完全到了亲密的程度,沈清和手臂上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他咳了一声,稍稍退开点。
魏宏理都要翻了天了,上头两人却调情似得,他气急,回头要呼喝,禁卫没进来,倒是腰佩长刀的越隐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