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打下的基业啊……
越霁看他略有松动,接而开口:“我身边带着世上难寻的圣手,叫他来给表弟看看。人犯在我手里,叔伯放心,会让您满意的。”
魏宏伯如何才能满意?只有那人死了,给他可怜孩儿赔命才好啊!
人就在他们家,却不能亲手给儿子报仇,他五内俱焚,看着越霁,神色闪烁,最终只能沉沉叹了口气:“好好好,贤侄做事我当然是放心的。”
越霁原本提出的要求过于为难,他又如何不知!想着先将人留下,多等几日尚有转圜余地……如今诞儿生死未卜,若是不成了……魏宏伯思及此就恨得要呕出血来,只能希冀那些名医能救回儿子一条性命,往后也只能应了越霁的要求,将人送到上清书院,以求他们能保诞儿周全了!
娇儿卧病,老父白头,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一出。
越霁望着人群闹哄哄散去的背影,只轻叹一声罢了,侧头问公羊慈:“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将他打伤的?”
公羊慈半垂着头:“是。通体如墨,大小不过五尺,发作时声响巨大,若正中要害,再厉害的高手也挡不住一下。”
“从未见过的神兵利器,再厉害的高手,也挡不住一下?”越霁咀嚼着他说的话,“玄铁制的长刀,削铁如泥比之如何?”
“不行。”
公羊慈头摇得很果断。
越霁突然冒出一句:“那这东西不能在别人手里。”
他的意思明了,这样威力巨大又难以被控制的武器,要么为越氏所用,要么就永远不要出现在世上。
公羊慈沉默一下,他轻抚过腰间细长的丝绦,缓缓开口:“私下时候,沈清和与我谈过。他说,这东西是铸造大师的遗作,大师早就死了,铸造方法也已失传,这是世上唯一一件了。”
“哦?”
越霁看着地上遗留的血迹,指尖敲了敲环佩,既是只有一件,那也无需多挂心。
他将刚升起的想法淡却,转而提起了另一桩事:“这事做的不错。你和魏家小姐有亲,理应也算半个魏家人了,如此大费周章为魏家办事,他们也要感激感激。魏生不行了,这云中郡魏家,也该有你的一份。”
公羊慈愣了一下,才作礼道:“多谢越公子。”
越霁皱眉看他,大事了了还心不在焉的模样。
“从现在起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盯着魏生。他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最好是一辈子这样躺着了。”
“是。”
他忍不住又问:“那沈清和他……”
越霁瞥了眼低眉顺眼的公羊慈,语气轻飘却暗含警告:“既然上了船,就好好抓住手里的桨,可别一个浪头都挡不住,又回到水里去了。”
两方人都簇拥着自己的主子走了,独留公羊慈一人在原地。
他也是害魏生不省人事的罪魁祸首之一,但有越霁做靠山,知情人会闭上嘴,魏家也能让他来去自如。
目的已然达成,公羊慈心中也不尽欢喜。他本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可沈清和与他在马车里说的话言犹在耳,搅扰得心中不宁。他攥上腕间的佛珠,那木珠子好像突然有了温度一般,灼得他指节一松,再看时分明也没什么变化,哪里有什么热度,分明就是一串普通珠子。
“真是着了魔了……”
公羊慈敛去乱七八糟的心思,事已至此,无法回头,也回不了头了。
……
“现在怎么办!”
遥光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已经在屋里走上一百零八个来回了。
孔正卿在一边,被他转得眼晕。
“我加派人手去打听,那公羊慈避也不避,将人带去了魏家,我上门要人,他们只说沈大人在府上做客,暂且不愿回来,将我的人全都挡了回去来。”饶是领教过魏家的蛮横,也对震惊他们公然掳走朝廷命官的行为。
“若不是心虚,怎么不愿放人!公羊慈这个两面三刀的,要是被我抓住我一定要将他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