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有这种衣服, 看着像湖泊边栖息的苍鹭。
一只手被铁链牵着, 另一端铐在墙上, 乌兰就这么半抬着下巴看人走近。
他在安静数他脚步, 只要敢再近五步, 他就有把握空手杀了他, 一击毙命的那种。
三、二、一……
就在他要完成最后的倒数时,青色衣裳的人突然停下, 视线与他齐平——
沈清和蹲下同他对视了。
“喂,你想不想当昆夷王。”
胡族并没有多受中原文化的传度, 君臣父子间也没有那么深刻的忠孝节义。谁能上位, 就是看谁手下的人多,马壮, 武器好, 两个部落对上了就是一场鏖战,赢了就是新的王。
纯粹的武力比较,堪称野蛮。
乌兰轻嗤一声, 这人身上有股香味,凑上来时他总觉得鼻子痒。
他讽刺说:“你一个雍人,还能管我们的事?”
“不想当啊。”沈清和歪头,长发从他的肩上滑落,“那你想不想当胡族的共主?十几个部落都听你一人号令的那种,或者不再有那么多部落区分了,你就是唯一的王。”
话音刚落,他清楚看到小狼崽子的瞳孔剧烈震颤一下。
他懂他懂,虽然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种青春期的中二小孩,一定拒绝不了这样的梦。
“你不杀我?”
“不杀你,因为我善。”
沈清和托腮,伸手扯了下他编成小辫的卷发,果不其然被人狠狠瞪了一眼,躲开了。
“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以德报怨了?”
“……我不是州官,也没有放火。”
“你得来我们书院上上学。”沈清和乐不可支,“不过也不是白许诺你,有要求的。记住了,你现在可欠我条命,你得记我的好,世上可没有我这样好的大善人了。”
他空头支票发的利索。
“……”
乌兰觉得自己先前真是瞎眼,怎么会认为这个雍人比其他的要好些?世上再没有这样无耻的人了!
他阴恻恻地看他笑,慢慢攥起了拳头。
虽然恨得牙痒,但是要先出去,他已对着长生天发誓,这个叫沈清和的人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京都的酷热比北地来得汹涌。
含章殿上,沉灰色盘龙柱旁,莲华状的铜炉喷吐清淡香息,被宫侍轻手轻脚熄灭。
“你南下到京都,一路可平安。”昭桓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遥光抱拳,“来的路上遇到几群落草为寇的匪帮,便剿了几处。本以为只有西北不太平,没想到南面也如此。”他压低声音道,“我打听过,有几个世家祸因恶积,尤其是那个姓常的。”
“嗯,你杀敌勇猛,不减你父亲风姿。”昭桓帝赞他。
晋昌从殿门前匆匆而来,将一封书信呈到御案上。萧元政话语一顿,将书信捡起拆封,“你多留一会儿,我让太医给你看看,你年纪小,别落了疾。”
“多谢萧大哥!”
昭桓帝是西北王所出,遥光的父亲曾是他麾下一名将领,从遥光记事起就已经追着萧元政跑,满口叫哥哥了,情谊自然非同一般。就是这位萧大哥登基当了皇帝,依然待他如故,容许他这放肆的称呼。
内监们用木盘托着清爽的瓜果上殿,一盘放在了皇帝面前,一盘转道给遥巡抚使。
“都是月初才贡上的瓜果,在井水里泡了一夜,现在滋味最好!”
遥光拿起一只香梨,果然沁凉无比,是这夏日里的消暑良品,他欣喜道:“放在井水里泡着,这是谁想出来的好办法,还挺妙。”
“您可能不认得,是沈侍郎家的公子,从前在陛下身边办过差,只是现在不在了。”晋昌偷觑着昭桓帝脸色,只中肯地透露这么多。
“沈公子?”遥光品出些熟悉,“是沈清和吗?”
晋昌笑着点点头。
"哈哈哈,是他能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