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把话给掐了。
以免惹得李司净不高兴。
《箱子》筹备了整整三年。
项目组终于拉够了投资,准备开机,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要知道,这电影的投资方,大多看的许制片的面子,只买许制片的账。
这么一尊大佛,忽然出了车祸,还进了icu。
他们怎么可能不急。
电梯挤挤搡搡,满是来来去去的病患。
终于到了楼层。
李司净出了电梯,快步到了icu门外,就见到眼眶发红的娟姐。
娟姐和许制片老夫老妻,更是看着李司净长大的长辈。
见他来了,娟姐眼泪顿时止不住。
“本来老许要开这个项目,我是不同意的。里面有还不完的冤孽债,算不尽的人鬼仇,你们拍它做什么!”
人在icu里躺着,家属骂什么都得安安静静听。
万年站在一旁心惊肉跳,苍白着脸去打量李司净,唯恐李导怒火中烧,又掏出一把枪,叫她闭嘴。
幸好,李司净哪怕脸色不好看,也只垂着眸,仍是敬重长辈的问:“许叔怎么样了?”
娟姐哭得声音沙哑,“icu里昏迷着,能怎么样?医生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醒啊。”
万年闻言知情识趣,赶紧宽慰道:
“娟姐不要急,许制片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客套话说了许多,娟姐只会反反复复的念叨“不该碰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不干净”。
神神叨叨。
尽是网络上流传的谣言,无非是说《箱子》沾了邪气、带了诅咒,谁碰谁死。
李司净心情烦闷,结束了探望。
他走到电梯间,发现了一大群等待电梯的病患,又恰好错过了下行电梯。
只觉得更烦了。
《箱子》这个项目确实不顺利。
筹备期间就闹出了车祸、凶杀、破产,一路把李司净一个只会写剧本的学生,熬成了扛大梁的导演。
不是因为他多么才华横溢、饱受器重,而是出事的人太多,病重、意外的导演算不过来,一个一个的等过去,他不想再拖了。
在电影圈子里,十分忌讳这种事情。
无论是投资立项,还是拍摄上映,都希望项目顺顺利利,换个皆大欢喜的开门红。
但《箱子》,一开门就是惊天大灾难。
圈外的人不怎么清楚,圈内的人都调侃这项目邪门。
换成惊悚灵异片,都拍出纪实风格了,时常在网上引得一些业内披马甲爆料,充为谈资。
李司净正想着。
一旁等电梯的病患,突然低声嘀咕:“……该去庙里烧香拜一拜了。”
“是啊是啊。”还有人随声附和,“出了这事儿,实在是邪门……”
李司净皱起眉,转身走向楼梯间。
万年赶紧跟上,大约猜想他是听了病患的迷信感慨,心里不痛快。
到了空荡的楼梯间,万年才低声说道:
“李哥,这些迷信的话,他们也是随口说说,你别放在心上。”
“而且《箱子》遭了这么多事,还不是开起来了,真要是邪门,我们连投资都拉不到,直接夭折。哪里会有今天。”
全然没有之前开口说《箱子》邪门的迷信语气。
显得很是唯物主义。
李司净每一句都听着,没有回。
万年的特点就是话多。
他专门挑的。
只要有万年在身边,他的耳边就不会太安静,热热闹闹,以免他陷入过于阴郁冷清的境地。
毕竟,他能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比如说,医院楼梯间每一层墙角,都裹着厚实的黑影。
那些一层一层仿佛凝固的黑色,仿佛医院没打扫干净的烂泥,如果不是它们逐渐发芽,李司净看也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