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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披上了一层弱小的伪装,收敛了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冰冷气场,将自己完美地融入十几个神情仓惶的新老玩家之中。

在踏入副本的瞬间,目光如冰冷的探针扫过人群,几乎没有任何迟滞,就锁定了我的目标。

吉苍。

他和我,截然不同。

游戏一开始,混乱和恐惧尚未完全蔓延,他就已经站在了人群的中央,不是被迫,而是主动。

他的身姿挺拔,像一杆标枪,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力量,用一张嘴回应四面八方投来的或依赖或猜疑的目光。

他想做个领导者。

想用秩序对抗混乱,用合作抵御恐惧。

可笑。

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像往常一样,我像一缕无形的阴影,巧妙地做了点手脚,将一条关键指向相对安全区域的微弱线索,不动声色地引向了一条布满致命陷阱的死路。

几个急于求成,又对吉苍那套“合作论”嗤之以鼻的家伙,立刻被那虚假的生机吸引,脱离了队伍。

我隐在角落的阴影里,兜帽下的唇角无声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群被误导的可怜虫如同无头苍蝇般撞向死亡陷阱的方向。

看着吉苍试图阻止却徒劳无功时,队伍里瞬间弥漫开更浓的恐慌。

然而,几乎就在那几个倒霉蛋触发陷阱,惨叫声响起的同一刹那——

一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了混乱的人群,精准地,毫无偏差地钉在了我身上!

是吉苍。

他正站在一块断裂的巨石上,维持着试图拉回同伴的姿势,眼神却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直直射向我藏身的阴影。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审视和了然。

怎么说呢?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算是我第一次遇见。

他发现我了。

我精心布置的伪装,在他眼中形同虚设。

但我并不觉得窘迫,更不心虚,这些低级情绪早已被我剥离,碾碎在通往第一的路上。

相反,一种久违的,近乎亢奋的兴致在我冰冷的胸腔里点燃。

我毫不避讳地迎上他的目光,兜帽微微抬起,露出一小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下巴,以及那上面若有似无的,近乎挑衅的弧度。

我兴致勃勃地回望着他,像在欣赏一种新奇的猎物。

他似乎也没有多生气。

那紧绷的嘴角甚至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

也对。

在这种地方,背叛,陷阱,利用……早已是融入骨血的日常。

见怪不怪了。

他推开身边一个试图拉扯他询问怎么办的玩家,几个大步便跨到了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压迫感,但对我而言,更像是一块值得劈开的顽石。

“从第一眼,我就开始留心你了。”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穿透嘈杂的清晰。

我笑了,笑声短促而冰冷,像冰片碎裂。

“这样看来。”我的声音透过伪装显得沙哑,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身边那几个是蠢货,而你——”我刻意停顿,目光扫过他那张轮廓分明,此刻却沉静如水的脸,“是个二流货色。”

人群中响起压抑的抽泣声。

吉苍的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像两座隆起的山峦,一股不悦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你就是缄默。”

“那个无法无天的混蛋。”

“对,是我。”我坦然承认,随手扯掉了那层无用的伪装。

“喜欢针对跟自己积分接近的玩家,看来传闻是真的。”吉苍的声音依旧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比较喜欢清理垃圾,”我歪了歪头,姿态随意,“我是说,我会利用规则,把你们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