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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靠坐在她对面的椅上,望见她眼里的泪意,顿了顿,良久垂下目光轻笑了一声:“谢衡玉此人……一次又一次,总能叫我在他面前无地自容。”

池倾转过眸来,张了张口,声音涩而柔:“你们本是截然不同的人,即便没有这些事……你们也并无太多相似之处。不必比较,也不必无地自容啊。”

藏瑾勾唇,对上池倾的视线:“过去那些事暂且不提,如今只一件——倾倾,在你面前,我也不如他。”

岁月漫漫,距离二人携手逃离三连城的那日,早已过去十数载。时光改变了太多,今时今日,两人即便再相逢,也不复当年感情最深刻的日子。

或许真的是心经的缘故,藏瑾此刻面对池倾与谢衡玉将近的婚事,心中并没有生出太多不甘。他知道有些遗憾注定只能是遗憾,何况正如他所言——若在三连城中遇到池倾的那个人是谢衡玉,而不是他,或许谢衡玉会比他做得更好。

池倾怔住,许久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

某个瞬间,心中生出想要抬手与藏瑾相握的冲动。那种冲动近乎出自于本能,有关她和藏瑾,在过去许多彼此痛苦的时刻,也是靠这样双手紧握的动作才支撑着度过。

“不是这样的。”池倾感觉自己依旧很难理清和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是有一点,她至少现在是明确的,“我曾经做过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将他与你比较。这件事错到……不论对他,还是对你,我都很惭愧。”

她抬起眼,冲藏瑾轻轻笑了笑:“我和你过去的那些经历,不能被任何人替代。和他的过去……也是一样的。”

“藏瑾,我现在分得很清。”池倾道,“何况……人不是货品,如何称斤两,辨善恶,分好坏?”

她眨了眨眼:“我如今爱他,是因为他好,却不是因为他比谁要好。我曾经依赖你,珍视你……也并不是因为你比谁好。”

谢衡瑾盯着她瞧了许久,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池倾那张因岁月浸润,而愈发温柔宁静的脸上——与他记忆里最熟悉的那个少女相比,如今她的模样,似也染上了谢衡玉身上那种温润的气息。

像是暖泉里开出的一支秀荷。

他靠回椅背上,抬手枕在脑后,卸了紧绷的弦,懒洋洋地笑:“若按那心经中说,这是缘分。”

他说完,仿佛也有所触动,沉默许久,苦笑着摇了摇头,抬指点上自己心口:“只是这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只是没法子了……倾倾,你若此生一定要选一人长相厮守,选谢衡玉,我无话可说。”

池倾默然看着他指向心口的手,心中也酸涩。

如何能不明白呢?藏瑾这一生拥有太少,失去太多,又怎可能没有分毫不甘?

她攥起拳,与藏瑾相顾无言。

许久许久,还是他先打破沉默:“还是说回谢衡玉的事吧。”

在顺利挥出清光剑的第一式之后,藏瑾恢复了双魂中所有的记忆。他向谢衡玉道歉,十分之中,有五分是当真对谢衡玉有所歉疚,还有五分,却更是不愿与谢衡玉两败俱伤,白令魔族坐收渔翁之利。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一句道歉出口,却惹得谢衡玉第一次,彻彻底底地心魔暴动。

“我曾经只知道他一直压制着心魔,却并不知道他的心魔滋生到了如此境地。”藏瑾望着池倾微微发白的脸庞,见她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立刻明白她想问什么。

“他的心魔,比起我在蟮镇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池倾紧紧攥住拳,微利的指甲嵌入掌心的皮肉,那几分痛楚勉强压下她心中忧虑,使她冷静下来:“所以你与他做的局,是为了压制他的心魔?”

“不是。”藏瑾摇头,否定得近乎残忍。

“或许朗山和沈岑也同你说过,我在谢衡玉那儿学剑的那段时间,谢渭病重,日复一日,已见颓势。彼时我清光剑意未成,踏星剑法也迟迟破不了血盾之瓶颈,谢家内门各势力觊觎家主之位,已成虎狼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