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50(11 / 24)

一个十分精致的木匣递来:“姐姐,是不是这个?”

那侍婢只瞧了一眼便道:“正是这个。”

她从那木匣中寻得那灵丝彩线细细编织的梅花络,忙不迭呈于唐梨榻边:“夫人您瞧,奴婢给您寻来了,您瞧是不是这个?这大小也正好……”

她将那梅花络紧紧贴于唐梨手背,唐梨木讷地转过视线,怔怔盯着那络子看了许久,忽然喉间一哽,俯身呕出一口血来。

其余两名侍婢见状一惊,一个匆忙地替她擦拭,另一个又急急跑出去喊了医师。一时之间,外头乱糟糟的脚步声也透过门缝穿了进来,唐梨的声音很小,似只有空洞的气音,她双眼不瞬地盯着那梅花络,只有身旁最近的侍女听到她用漏风般的嗓音,接近呓语般喃喃:“阿瑾没死。阿瑾……他在这里。”

唐梨这样的状况早已不是一两回了。这些年来,外人听来荒诞至极的疯话,唐梨却说了千万次不止。可饶是侍婢在旁听了多年,如今乍闻此言,仍然觉得汗毛倒竖。

她瞳孔颤抖地盯着唐梨,结结巴巴地道:“夫人……夫人说什么?”

唐梨的手指蜷曲多日,已经僵硬得难以动弹。她努力动了动,也不过是让食指细微地挪了半寸:“阿瑾,在水晶里。”

她的声音很干涩,却带着恨意强烈的颤音:“谢衡玉……杀了我的阿瑾,将他藏在了水晶里。”

侍婢睁大了双眼,动作迅速地替唐梨松泛着僵硬的肌肉,又小心翼翼地替她将那水晶纳入了梅花络中,这个过程耗时并不短,可她与一旁的同伴全程不敢发出一个音节。

直到最后,侍婢做完了一切,才低头小声道:“夫人,您如今那样怨恨小谢家主。可是多年前……”

一旁另一个侍女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她顿了一下,还是道:“可是多年前,您曾亲口对瑾公子说,小谢家主性情柔善,是、是很好的兄长。”

她伺候唐梨多年,却似乎从没有机会说这话,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缓了缓,盯着那装着梅花络的木匣,小声道:“小谢家主年少时,先家主也曾赠予他一块同样的长生玉。可那时小谢家主知道您思念瑾公子,当夜领完您的责打,便将那块长生玉归还了您……您后来清醒了,自责了许多日……我记得,是您亲手将小谢家主的长生玉,同这梅花络,以及瑾公子的那一块,一同放入了这只木匣。”

侍婢的语速越来越快,甚至完全忽视了身旁同伴担忧的目光:“夫人,我们和您一样,是看着小谢家主长大的呀,他是怎样的人,您当真……”

“别说了,医师来了,家主一会儿也要来了。”话没说完,那侍婢却被身旁同伴轻轻搡了一下,对方拧着眉,很不赞同地冲她摇了摇头,低声劝诫道。

寝间的帘幔再次被掀起,医师照例上前替唐梨诊脉,可不过是一日未曾前来,那医师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比之前更加沉重。

他替唐梨针灸后,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侍婢照旧上前询问情况,却听他摇头道:“这次老夫人的病症,我需得先行回禀家主。”

侍婢连忙道:“那夫人的神智算是……”

“老夫人心头淤血散去大半,确实是清醒了。”医师停顿了一霎,意有所指地道,“姑娘,还是慎言啊。”

侍婢怔住,望着医师掀帘而去的背影,片刻后才转头望向床榻上一脸死寂的唐梨:“夫人……你……”

“你们说我疯了。”唐梨抬头望向她,消瘦的脸上凝着惨淡的笑,“可我说的话,全是真的。”

她咧着嘴,眼角却不受控地淌下泪来:“我不该……和阿瑾说那些。”

梅花络安安稳稳地挂在她腰间,唐梨却突然想起谢衡玉刚回谢家不久的那天。

那天,她先将早已长大成人的,望着她却几乎像是望着陌生人的谢衡瑾叫到房中。

母子相顾无言,最终仍是她先开了口:“阿瑾,你要学清光剑,你爹爹便将谢衡玉接回来了。他……毕竟是剑圣亲传的弟子,于剑道也颇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