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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夷 一明觉书 106935 字 1个月前

知他是故晋沈氏的二公子,按理说应该在她登基那年参加春选。

可他不仅没参加春选,还在不久前匆忙成亲,很显然是不想进宫。

世家结亲避选其实很常见,她母亲在时曾下令不允许世家适龄男女在未被皇室相看过的情况下私自结亲,但谢定夷觉得真想入宫的人怎么样都会获得资格,不想入宫的人也会出尽手段避开大选,折腾来折腾去也是麻烦,所以在还是太子时就请求母亲废除了此令。

如今得知沈淙本来应该进宫参选,她心中倒是有些阴差阳错的怅然,但也没有失望——她废除此令是一回事,对方顺势结亲又是一回事,强迫一个本就不想进宫的人有什么意思,天下美人无数,她身为天下之主,何愁遇不到比他更合心意的?

那时候她就处在那种想要——遇阻——无所谓的状态下,像当年问剑一样问自己,有必要吗?

没必要吧。

真的没必要吗?

好像有点必要。

她想要他。

欲.望在一次次见面后被催生,原本无所谓的心态又开始转变了,但她还是遣人去查了查他和他妻君之间的关系如何,如果只是为了避选联姻最好,如果有真心实意……那就再想点别的办法。

好在上天没再多给她制造什么麻烦,沈淙和宿幕赟之间确实只是为了避选而形成的一场合作,甚至平日里都是分院别住,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面。

得到这个消息后,她就再也找不到什么劝阻自己的理由了,于是选择那年除夕之夜独自离宫,去往了他所住的官驿。

这时候她才发现,强迫一个本就不想进宫的人,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容貌、身体、性格,他就像另一把为她所铸的青麟剑,长久地维持着她对他的兴趣——当然,也不是没有无趣腻烦的时候,但冷了一段时间等下一次见,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生出兴致。

除了兴盛中梁和天下太平外,得到其他任何东西对她来说都太容易了,所以她一直都不太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只知道那时候对沈淙更多的是一种没有理由的“想要”,毕竟用他来缓和自己战后无法宣泄的杀欲,总是比其他办法管用。

直到承平四年的那场秋猎。

那时非年非节,按理说他和宿幕赟应该都不在梁安,但她要召,对方也不敢拒绝,只能借着生意的借口独自一人进了宫,再随她一起去往桐山围场。

她轻装简行,身边也没多少人,边走边玩,夜晚甚至没住官驿,而是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歇息。

随便找的客栈,自然也不会随着两人的喜好布置,更不会有什么惯用的熏香软枕,不过她行军多年,多差的地方都住过,也并不在意,只问沈淙:“能住吗?”

他向来娇气,不仅分外爱洁,对吃穿住行也格外挑剔,她一个皇帝,把人召来,怎么想也不可能亏待了他,是以进门之前还是多问了一句。

对方扫了一眼店内还算干净的环境,神色冷淡,点点头,道:“尚可。”

她笑着去牵他藏在袖中的手,说:“那走吧。”

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叫水,她已经有些累了,站在屏风后边脱衣边问外面的人:“一起洗吗?省水。”

外面传来沈淙毫无波澜的声音,道:“还是陛下先请吧。”

她笑了几声,忍不住还想说几句浑话,所以从屏风后探出脑袋去看他,正要开口,却看见他站在梳妆台前,将一面放在镜架上的小铜镜拿了下来,轻轻盖在了桌面上。

做完这个举动,他又从将手上不知何处寻来的一块纱幔展开,把另一块半人高的大铜镜也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嘴角的笑意凝滞了。

她不爱对镜自照是从东宛之战后开始的,在那场战争中,她失去了她一母同胞的幼弟。

双生子的脸一般无二,以至于每每坐在镜前,她都恍然觉得在和自戕的胞弟对视,但这种逃避的心思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她也自认没有那么软弱,需要特意避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