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宿幕赟也走到了萧辙面前,对方的眼中充满了血丝,望着她,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阿赟……”
宿幕赟看着他布满血污的脸,问:“为什么不肯说?”
萧辙笑了笑,说:“说不说……不都是死吗?”
宿幕赟道:“西羌已经战败了,淳于通虽然还没找到,但已经无法对中梁构成威胁,你将功补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何来……何来的生机?”萧辙说:“阿赟,你怎么也和他们一起骗我……”
宿幕赟道:“难道你就没骗我吗?”
“对、对不起……”萧辙又深深地垂下了头,说:“……我能说的只有这个。”
宿幕赟抬手托住他的脸,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亲人在西羌?只要你告诉我,我会和陛下说明的,陛下向来通情达理,一定会将他们平安无事地救出来。”
“……皇帝不会的……”萧辙有气无力道:“淳于皇室没了,世家还在……她不会为了一个细作轻易和世家翻脸……中梁皇帝是个明主,但她救不了我。”
宿幕赟微微倾身,和他额头相抵,轻声道:“……那我们的孩子呢?”
“什……么?”萧辙被血污掩盖的那双眼猛地睁大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说:“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宿幕赟道:“你在乎那些远在西羌的亲人,那我呢?”
萧辙一脸空白,连连否认道:“不可能……不,我用过药,不可能的,你骗我……”
“那你说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宿幕赟眼眶发红,道:“我寻大夫看过,就是你想带走沈淙的那一晚,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叫医官看!”
“手……手给我,”萧辙不错眼地看着她,费力地说:“给我——”
宿幕赟丝毫不惧,抬手将自己的手腕放在了他指尖。
时间在一吐一息间过去。
萧辙的表情也从不可置信变成了震惊,死死地盯着她,竟显得有些可怖。
宿幕赟镇定地收回手,问:“你能保证你用的药毫无差错吗?”
那药是主家给他的,他当然不能保证。
可是……可是……
他再也说不出话了,垂眼看着她的小腹,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没骗我?”
宿幕赟也认真地回望他,道:“我没有骗你。”
“我已经想尽办法了,阿辙,”宿幕赟道:“我求静川,甚至还威胁他,他都没有帮我,事到如今,你如果还什么都不说,陛下会要了我的命的。”
她一向柔善的面庞沾上了从他那里蹭来的血污,显得十分脆弱,萧辙的胸腔起伏,过了一会儿嘶声道:“如果……我说了,你就能活?”
宿幕赟道:“不仅我能活,孩子也能活,沈淙已经答应帮我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这个孩子活下去的。”
她说:“这是你和我的孩子。”
……
走出地牢时,外面日光晃晃,宿幕
赟眯了眯眼,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一旁等候已久的侍从走上前来,递给她一块打湿的手帕,道:“宿大人擦擦脸吧,陛下已经在等您了。”
宿幕赟伸手接过来,一点点地擦去手上和额头上的血污,跟着侍从一步步地往近章宫走去。
一道门,两道门,宿幕赟屈膝跪地,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谢定夷坐在桌后,道:“起来吧。”
她依言起身,将怀中那张写满了字的文书递交到谢定夷的桌上,道:“那西羌细作已经招供,请陛下过目。”
谢定夷伸手拖过来,那纸上还沾着点点血污,一一写明了那些暗桩的藏匿何处,又是何种身份。
她扫了一眼,又看向宿幕赟,道:“用刑的是我手中最得力的吏官,连她都撬不开那细作的嘴,朕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宿幕赟没有隐瞒,道:“微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