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0 / 31)

定夷 一明觉书 82694 字 1个月前

她从背后抱住他,昏昏沉沉地往他身上倒,什么话都不想说。

沈淙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将她揽靠在自己怀中,说:“快来喝药。”

说着,他就伸手去拿一旁放着的湿布巾,握着药罐的手柄将里面黑漆漆的药倒了出来,谢定夷抬手拿过碗,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

沈淙问:“苦吗?”

“还成。”她实话实说,将碗放回去,继续把脸埋在他怀里。

窗榻上的空间太过狭窄,导致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别扭,沈淙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困了吗?”

谢定夷说:“有点。”

沈淙理所当然地说:“那睡吧,我陪你一起。”

她是真的累了,刚被塞进被子里就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在半梦半醒间沉浮,新换的内衫很快就透出了湿意,冷冷地贴在背上,让她忍不住向热源靠去。

沈淙说要陪她,但也不敢就这么睡,只敞了衣襟让她贴靠在自己胸前,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冰凉的指尖,另一只手则从她的后颈探进去,贴着湿冷的脊骨将她搂住。

他不知道她是冷还是热,贴在自己锁骨上的额头烫的惊人,但怀中的躯体却冷得像块未融的雪,低头看去,嘴唇也毫无血色。

……定然是严重了。

他在心里暗恼,垂下眼眸,把人抱得更紧了些,掌心贴在她后背一下一下抚着,哄孩子似地低声唤她的名字:“平乐……”

这般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又突然滚烫起来,整个人如同被烧穿了一层皮肤,连带着他也仿佛被热浪从里往外蒸着,听到她迷迷糊糊地喊热,他也只能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一点,拿过一旁的冷帕替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让你逞强,”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像是斥责,但眼里却透着明显的心疼,抬手替她理好额发,又把自己的额头抵上去。

……

这次病来如山倒,严重的连谢定夷自己也没料到,到了晚上她还没从那种昏昏沉沉的状态里缓过来,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似地蜷在榻上,呼吸不稳,神志不清。

医官已经来了好几拨,沈淙没露面,只让方青崖给他们看了李冲霄开的药方,都说没问题,算着时辰喝便是,又说谢定夷劳累过度,心中有郁,这才趁着此次风寒一同发作了起来。

等医官退出内殿后,沈淙又回到床边,拿了碗温水替她润了润干涩的嘴唇——她这副样子实在少见,平日里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人,如今这般脆弱地躺在这里,微蹙的眉眼间带着一丝病中的茫然和不安,看着她苍白的病容,他的心也像是被细刀慢慢割开,又是疼又是怨。

又抱着她躺了一会儿,她靠在他怀中的脸突然动了动,嘴唇微张,又轻又缓地唤了几个字,沈淙听不清她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上,跪在床头俯身去听。

谢定夷的声音嘶哑的像是火里烫出来的一截草灰,沈淙凝神认真听了好几息才勉强辨认出一个字,似乎是一句“静”。

静什么?静川,还是静徽,他心跳如鼓,死死地盯着她的嘴唇,努力想辨认出第二个字是什么,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退开了一点,不知是想听清还是不想听清。

可已然昏沉的谢定夷注定无法感同身受他的期待

与恐惧,搭在他掌心的指尖抬了抬,还是唤了声“静徽”。

这一声名字仿佛钝刀划过布帛,拖得长,破得慢,软绵绵地将他割了个肝肠寸断。

短短一瞬间所产生的痛苦和不甘几乎难以言述,沈淙愣了一会儿,没动也没开口,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烛火轻轻跳动着,把他脸上那点细微的震动一寸寸地照了出来,鼻尖发酸,眼眶发涩,连呼吸都慢了半息。

他想说话,说不出来,只能抬起指尖替她拢了拢被角,指尖的颤抖从小臂一路蔓延到肩膀,咬牙握紧了拳头,心里那点期待一点点、缓慢又无声地塌了下去。

透顶的失望和果然如此的怆然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