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绝不干涉,好不好?”
黎糖眼中的泪漱漱的掉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柳胥舟。
缓缓闭上眼,柳胥舟不忍再看,背过身。
“冥顽不灵,为师还能害你么?”
“近日修真界不怎么太平,待会儿会有许多人来观礼,你放心,清澜宗只留你一日,过了今夜子时,你便是想留下,为师都不会允了。”
*
那只镯子禁锢着黎糖的双手,同时也控制着她的行动。
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盖头盖上的瞬间,无尽的后悔与愧责涌上心头。
她是个蠢货,她真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怎么骗得过师尊呢?若是她一开始不抱什么小心思,是不是就可以趁着婚礼忙碌,趁乱逃跑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身边空无一人,却还是寸步难行。
是的,黎糖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一切变故发生于半个时辰前——
*
这次的婚宴格外的盛大,大的有些不可思议。
不只是清澜宗的人来参加,其他最近和掌门联系密切的宗门都派了人来。
原本地大物博,还算比较宽松的清澜地界,一瞬间人居然都多到几乎没了下脚的位置。
来的人数,远远超出了宴请的总量,可掌门对此却看起来丝毫不意外。
黎糖被控制住了行动,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同样一身喜服的宋凭拜堂。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开始行二拜高堂的礼时,盖头外,一道道慌张的声音仿佛随时要支离破碎。
“不好了!魔族打过来了!”
“那边还说……说……”
那名报信弟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说什么?!”掌门急道。
“让……让清澜宗交出新娘子!”
在半个修真界都来观礼的情况下,交出新娘子?
这怕不是在打他们的脸?
况且……
魔族打过来了?
怎么会是现在?
他们收到的消息明明是今夜子时魔族才会动手,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柳胥舟的第一反应是慌张。
没人比他更清楚此刻魔族打过来意味着什么。
好在虽然突兀,众人却也并非毫无准备。
掌门反应迅速。
耳边,他雄厚的声音萦绕在黎糖耳畔:“诸位修士们!这分明就是羞辱我们!他们妄想拆散如今各大宗门的联盟,特意来搅黄我们友好往来的第一步!
如今魔族欺负到头上来,我们岂能容忍?
魔族人要自寻死路,他们恐怕不知道,我们也是有备而来,这场魔族谋划多年的侵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这一战迟早要来的,婚礼暂停,所有人,随着我一起杀出去!”
也是这时候,黎糖才知道,来清澜宗观她的礼,只是正道修士们结盟的掩饰。
所有有头有脸的,能在修真界说的上话的人都在婚宴上,而普通弟子,则是潜伏在清澜地界以及地下,数量远比她听到的看到的要多出数十倍——
这些日子,魔族人风平浪静,是师尊为她制造的假象,宿白砚在回去那天大抵就有所行动了,只是柳胥舟为了逼迫她死心,一直瞒着她,禁锢着她。
今夜子时,恐怕也是一场虚无的梦。
宿白砚没有放弃她,他一直想要来接她。
她就知道。
意识到这一点,黎糖心脏跃动的前所未有的快,她很清楚,她的机会来了。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虽然师尊说今夜子时就不会再禁着她,但……据她对师尊的了解来看,如今的局势,届时一定是大师兄带着她逃跑。
那她还有再见白白的可能吗?
很渺茫了。
更何况,之前那么多年来魔族都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