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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诊。

试剑大会上切磋剑招,受伤是家常便饭,因而每年负雪城都会请人过来为参与之人看诊,大多数时候都是江湖游医,若是有剑道强者参与试剑大会,就会请出赫赫有名的医者。

邬识缘还记得他来试剑大会那年,负雪城特地前往万域京,请来了专为皇室服务的御医圣手。

今年虽没有剑道强者,但有名剑入场,消息早早就传开了。

所以慕时生会出现在这里,是负雪城请了他来为试剑大会保驾护航。

药杀谷不理世事,慕时生更是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负雪城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请动他出山?

邬识缘不禁有些好奇。

医者坐诊都在试剑大会当天,且只为参与者服务,慕时生竟然从今日就开始看诊了,还不分求医者身份,八/九十岁的老阿婆照看不误。

邬识缘看着他对焦急的老阿公诉说病情,在对方窘迫的表示钱都用来买药了,已经没钱了时,慕时生从身上掏出自己的钱袋。

看诊不要钱就算了,还倒贴。

菩萨心肠——这四个字从来都和药杀谷联系不到一起,慕时生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这些钱你们先拿着用,药就按我说的抓,自己回去煎,一副药可以煎三顿,比在药房里煎合适。”

“多谢,多谢……”老阿公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我们看过好多大夫,都说治不好,我和老伴相识相守,我不能没有她……适才听说有神医来负雪城,我特地带着她从外地赶来。”

“会好起来的。”

慕时生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连安慰人都没什么感情。

老阿公却很激动:“要是能治好我老伴,我愿意为神医供长命灯。”

在寺庙可以供奉长命灯,月月交上香火钱,使得灯火不灭,以此来祈求平安顺遂。

“长命……”慕时生轻声谢绝,“不用了,浪费。”

邬识缘无端生出一种错觉,慕时生好像知道自己没办法长命百岁一样。

也是,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慕时生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

送走老夫妇后,慕时生朝这边“看”了一眼,邬识缘心中微动,那股异样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他慢条斯理走过去,站在竹棚外,慕时生对病人说完药方,再次“看”过来。

这次邬识缘确定他在“看”自己了。

“你认识我?”他挑了挑眉。

慕时生言简意赅道:“昨夜多谢你。”

“你怎么认出是我的?”

邬识缘感到惊奇,昨夜擦身而过,今天隔了那么远,慕时生是怎么一下子认出他,并且“看”到他的?

莫非这斗笠下面不是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你身上有一股味道,是花香,我没有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

绮芳花,大概是沾染了绮芳琉璃的味道。

邬识缘心下了然:“你的鼻子还挺灵。”

“一般瞎子的鼻子都很灵。”慕时生坦然道。

邬识缘被噎住。

江湖传言,慕时生不在江湖上露面是介意自己双目失明,但他提起自己是瞎子的事却很平静,完全不在意似的。

好古怪的人。

“你是来参加试剑大会的吗?”

邬识缘下意识摇摇头,想起他看不见,又回答道:“不是。”

“那就是陪别人来的了。”

“为什么这样说?”

“你身上带着剑,桃木所制,你应当是道家弟子。此时来苍雪峰,倘若不是自己参加试剑大会,那就是陪旁人来参加的。”

许是看诊太多,慕时生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疲倦感:“是陪师弟来的?”

邬识缘正惊讶于他连桃木剑的味道都能闻出来,条件反射,反驳道:“不是师弟。”

“不是师弟,却要陪同,那便是师命难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