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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她很甘心当吕后的丞相,不就是老板难搞一点,她谨慎讨喜一些就好。一国之相的权利,能让她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可她已经是权臣,能分庭抗礼,为什么要胆战心惊,卑躬屈膝呢?

霍光都做不到。

更何况她这个俗人。

不过魏倩学乖了,上善如水,柔韧与包容,大义与大理,是她立身根基。

她心理再不爽,面上也是温和的,与人吵闹是无用的,她只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国法不容情。

大家都想当戏精,就当呗,她陪他们唱。

——

刘盈指尖摩挲着那份染血的奏章,他面上犹豫,似乎非常不忍,一片仁慈。“堂叔祖年逾六旬,不过强占几亩民田,何至于”

未央宫前殿,魏倩的位子本就在天子与朝臣的中间,她起身高高在上扫了功臣们一眼,随着执笏一礼,清冷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陛下,陇西侯刘稷,可不仅仅是几亩民田。一罪强占民田三百顷,致使六十四户流离失所;二罪私设刑狱,拷打佃农致死三人;三罪截留赈灾粮饷,中饱私囊;四罪——”

“够了!”樊哙拍案而起,气得满脸虬须颤动,“魏相何必咄咄逼人?老刘随先帝征战,身上二十七处箭伤,难道还抵不过几个贱民的性命?”

周勃也拱手出列,“陛下,陇西侯年迈糊涂,不如削爵罚俸——”

龙椅上的刘盈如坐针毡,手指紧紧攥着袍角,“丞相,念在——”

“陛下!”魏倩突然厉声打断,一改平日的温良作风,满朝文武悚然一惊。“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呢?”

她居高临下对上功臣们的视线,他们都老了,也开始变坏了。

“莫非殿陛之下皆是禽兽乎?不知公理大义?当年怎么反秦的,忘了吗!今日若饶刘稷,明日就会有十个、百个功臣效仿!”

她犀利的目光扫过满朝勋贵,“诸公难道也强占过民田?家中也有冤死的奴婢?所以这么与犯罪的陇西侯共情?!”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先帝创业时,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魏倩一字一顿,“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如今九律并不曾改。”她就这么在殿上抽出侍御史捧着的尚方剑,铮的一声插在殿中青砖上。“臣请陛下,依高祖旧制!”

剑身颤动,映出刘盈惨白的脸。

刘盈坐在龙椅上,面色苍白,“丞相想如何处置?”

魏倩一改方才的厉色,缓缓神色,将剑收入鞘中,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不容质疑的话,“按《九律》,当斩!”

“且慢!”忽然,太仆出列高呼,“陇西侯虽有罪,但念在其年迈功高,请陛下开恩!”

魏倩要的是立威,抄家杀犯事的,效果有,但并不大。

她要的是告诉这些朝中,与她为敌,下场是什么!

她转头看向太仆,语气依旧温和,“太仆如此为陇西侯求情,想必与他交情匪浅?”

太仆脸色一变,“丞相此言何意?”

魏倩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账本。“巧了,臣这里恰好有一份陇西侯府的账册,上面记录着去岁中秋,太仆曾收受黄金百镒。”

朝堂瞬间哗然!

不是为了太仆收礼,而是因为,魏相认真的?那谁家清白啊?!

太仆面如土色,踉跄后退。“这、这是诬陷!”

魏倩叹了口气,摇头道,“太仆何必惊慌?本相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账目也很与实物对上不是?”

她转向刘盈,恭敬一礼,“陛下,既然太仆与本案有牵连,当一并彻查,让廷尉去太仆府上搜查,若无事,也好还太仆一个清白,不能被陇西侯账本给害了名声。”

她的声音温和有礼,仿佛真的只是在提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满朝文武,却在这夏日的烈阳下,感到了一丝刺骨的寒意。

刘盈的目光在魏倩和太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