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为难。
“淮南王?淮南王刘长吗?他不是答应过祭拜完母后,过两天就启程回淮南国的吗?他又做了什么,以至于到了要负荆请罪的地步了?”
林清源眉头皱的死紧,而且右眼皮突然跳了跳,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催促着他连连追问具体情况。
“他,他……”,刘盈似乎也是难以启齿。
“他确实是去祭拜母后了,而且是今天去的,可偏偏在那儿碰上了审食其。”他十分艰难的把情况说了出来。
“所以呢?”林清源心里的不祥预感几乎达到了顶峰。
“所以,两人……呃,起了一点冲突,长儿他……他把审食其给杀了。”秉承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且事情已成定局的结果下,刘盈也就没在隐瞒。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把审食其杀了?还是在母后的墓碑前吗?”林清源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回答。
没错,他确实是知道史书记载,审食其是死于淮南王刘长之手,可他也答应了吕雉,要尽全力保全审食其的性命,所以这两年多来,他一直在提醒对方,不要单独和刘长在一起。
这眼看着守孝结束,马上就能把刘长打发走,保住审食其的命,如此他也能完成对吕雉的承诺,怎么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出了这等重大的差池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清源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弄清楚具体情况。
听他问起这个,刘盈也是无奈的很,只得如实告知。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吕雉的陵墓所在。
淮南王刘长正跪在墓碑前,哭的什么似的,正对面的祭台上放着各种贡品和鲜花。
不远处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侍卫在守护着,这些人是皇陵的看守,没有皇帝的命令是绝对不敢擅离职守的。
可即便有人在,刘长也不在乎,就那么哭的稀里哗啦的,一边哭,还一边说话。
“母后,娘亲,长儿想你啊。”
“可如今守孝期结束,长儿便不能长时间待在长安,需得返回淮南国履行封君的职责了。”
“母后,以后,长儿不能常来看你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啊。”
……
当初刘长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是吕雉把刚落地的他接到了椒房殿,并予以庇护,后来更是一手把他拉扯大。
就算之后为了保证亲儿子刘盈皇位的稳固,吕雉开始明里暗里的残杀刘邦的庶出儿子们,作为她养子的刘长也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伤害。
不仅如此,逢年过节还多有赏赐,且每每都超出了诸侯王应有的品阶。
就连刘长当初想要自己四哥代王刘恒的丞相张苍辅佐自己,也只要对吕雉撒撒娇,她就把人给他调了过来,几乎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由此可见,吕雉对刘长的疼爱不是假的,而刘长对吕雉的感情,亦是如此。
纵然吕雉不是他的生母,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又宠爱有加,刘长也很难不从心里孝顺尊敬她。
所以今日来祭拜吕雉,刘长这声泪俱下的,可都是真情流露,半分不掺假。
他哭的正伤心,都没注意到有人来了,等他听到身后传来了略显沉重的脚步声时,来者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正是审食其。
彼时,他头发花白,步履蹒跚,自从吕雉去世后,他就感觉自己一下子没了精神支柱,身形也变得佝偻起来。
就连记忆力也大不如前了,可他偏偏还牢牢记着吕雉的喜好,并千方百计的寻找,终于能赶在上巳节这天带着礼物来看她。
“雉儿啊,这些日子,恍恍惚惚,我的眼前总是你,还有我们过去的时光。”
“瞧啊,我又采来了你最喜欢的野菊花,你快看一看,闻一闻吧,多香的野菊花啊,和当年沛县小河边的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啊。”
审食其颤颤巍巍的走*到跟前,并把手里捧着的花儿放到了祭台上,并后退两步郑重其事的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