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了?”张良一边给刘邦倒酒,一边与之闲聊,言语间看似随意,实则是在探问对方的来意。
“这阵子连绵不断的下雪,都下的朕烦了,难得今日天色好,朕就想着出来转转。”
“刚去了夏侯婴那儿,听他说了些陈年旧事,朕心里很有感触。”
“正巧又路过你这儿,想起你还病着,便特地过来看看。”刘邦接了酒盏喝了一口后,与之解释道。
“劳陛下挂念,臣还好,”张良听到这儿,心下松了一口气,只面上依旧恭敬的很。
“嗯,是看着气色还行,这寒冬腊月的,你也该多多保重身体啊,”刘邦打量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又关切的说了一句。
“陛下说的是,”张良微微点头答应着。
“朕方才进门的时候,看有辆马车在外面,你这屋里又摆着席面,怎么?这是有客人来?”刘邦笑着反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藏在屏风后的林清源心里骤然一紧,整个人紧绷的要命,也不知是怕刘邦发现他,还是担心张良出卖他。
好在很快他便听到了张良的回答。
“确实是有客人,是我恩师黄石公家的女儿,如今寡居在家,心情郁结,恩师特地让人送她来,又有书信一封,言说要我开解一番。”
张良不急不缓,娓娓道来,且脸不红,气不喘,淡定至极的把事情圆了过来。
“诶呦,还是位娇客啊,”刘邦一听,瞬间来了兴趣。
“你是朕的肱股之臣,今日接待的又是你恩师家的女儿,怎么也不算外人,不如请出来让朕见见?”他一时兴起,竟是提了这等要求。
听到这里,林清源更加紧张,已经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甚至不知何时,已然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见他如今是何等惶恐。
“按理说,陛下开了口,臣是不该拒绝的,只是实在不凑巧,方才我与师妹说了几句话,言谈间不慎提到了她的亡夫,一时惹的对方伤心不已。”
“我自知失言理亏,又哄她不住,只得让她先回客房去休息了。”
张良的心理素质就比林清源强多了,不仅镇定自若,还信手拈来一个合适的理由。
“当然,若是现在陛下一定要见她的话,那臣就亲自去请一趟吧,左不过被她怨怼两句,也算不得什么的。”张良甚至以退为进设了个言语陷阱。
“好了好了,子房,你明知道朕不愿你被为难的,”他一主动,刘邦果然就上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度道。
“不过也真是难得啊,朕这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智囊,居然也有计策穷尽的一天,连个女子都对付不了了吗?”刘邦还出言调侃他。
“陛下,这是家里人自己拌嘴,又不是上阵打仗杀敌,哪能这么比较啊,”张良也笑着回了一句。
“这就家里人了?”刘邦听到这儿,更是戏谑的看了他一眼,“子房,你那师妹年方几何?姿色如何?莫非你与她有意不成?”压低声音八卦道。
“陛下莫要胡说,臣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师妹她才二十出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张良一愣,随即摆摆手。
“这有什么关系?”刘邦却不以为然。
“前些日子朕征战回来途经赵国,那赵王张敖还给朕献上了个年方二八的姑娘呢。”
“不久前来信,说是对方怀上了,朕已经派人去把她接过来了。”他还拿自己举例子呢。
“陛下是龙精虎猛,威风不减当年,可臣这身子,实在是消受不起啊,”张良夸他的同时,也不忘自嘲。
“你这府里什么都好,就是缺个女人好好照顾你,依我看,不如你就娶了你那师妹做续弦吧。”刘邦是真关心他。
“陛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暂时并无这个心思,师妹她,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忘不了她的亡夫。”
“我无心,她无意,若是强行凑在一起,也不过是对怨侣,那又有什么趣儿呢?”张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