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床,最喜欢硬板床。
最关键的是被褥要软,最好是被太阳晒得暖烘烘香香的,最舒服。
储璎低头,闻了闻这寝被。
不光这寝被,陆聿衡的身侧都非常好闻,在他周身,似乎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香。
像是寒松落雪,雅致高冷,却不免有些寒凉,没有睡觉的温软暖意。
储璎屁股往前拱了拱,想要把自己塞进这个整齐的被褥里,可她这么一拱,床榻便直接动了一下,发出吱呀一声。
储璎屏住了呼吸,看向陆聿衡。
他仍旧闭着眼睛没有醒。
一个流泉,一个枫亭,还有一个不认识。
流泉去外头找侍从,取来一个木盒,在陆聿衡面前打开,露出一张白帕子,上头染了一片暗红的血迹。
虽然肚子仍旧有些饿,可她今日实在是太累,几乎不过一瞬,储璎便呼吸均匀绵长,浑身放松瘫软下来。
难怪殿下现在憋着……流泉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储璎的手忍不住停在了他的腰上,食指轻轻的贴着他的腰线,轻轻的点了点。
储璎好奇,借着喜烛的烛光偷偷看着他。
她吓了一跳,却见门外忽然走进来三个人。
一旁的陆聿衡,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惊惶一抬头,却撞进了陆聿衡带着怒意的双眸里。
“我居然能起这么早?”
如今看来……还是没用上。
储璎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有些困了,她缓缓打了个哈欠,继续费劲的把自己拱进了寝被。
储璎一面想,手一面不受控制地触碰到他腰后软弹的某处,猛然一瞬间,储璎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啪”一声抓住了。
她赶紧抓住机会掀开被子挣扎下了床,腿脚还有些发软,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温热的温度。
睡下之后,更显得他鼻梁高挺如山峰,长而浓密的睫毛有些微弧度,稍稍上翘。
储璎正低头研究那些摆成一排整整齐齐的盥洗之物,一只手指放在下巴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正在研究那些东西到底怎么摆成一条直线的。
当时说的是,可能会用上,也可能用不上。
陆聿衡却扫了流泉一眼,道,“之前准备的帕子呢。”
而今日,这床榻和寝被,都乱得吓人。
而这一切变化,应当与太子妃殿下有关。
陆聿衡的睡眠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躺下时,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近身。
梦里的陆聿衡说,“点心掉渣,不许在东宫吃!”
他一直没有睡着,也不可能睡着。
他的姿势标准至极,仿佛……仿佛……
即便他昨晚洗沐梳发时用了气味最浓的发油,也无法遮挡她身上那股莫名的少女之气。
明天他看到自己睡在床榻上,应该会生气吧?
而如今……
他用《房中术大全》中最传统的姿势摁着她,用极为邪恶的语气说,“既然我娶不了阮明月,那就把你当替身吧!”
流泉脑子里有些混乱,许多念头在脑子里打架。
“你确实不该上来。”陆聿衡几乎是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她的耳边说。
“殿下饶命,我错了。”她穿好了鞋,披上衣裳,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几乎想要奔逃出门,可当她手搭在门上的时候才发现,外头的天还是黑的。
储璎气急,想要跟陆聿衡理论,可陆聿衡却一下子抱住她,把她扔到了床上。
可往常,太子殿下不可能在他们面前如此“失态”,或者说,即使他们随身伺候,陆聿衡也从来不会让他们看到他不体面的一面。
正如广大百姓们的审美标准界定的那般,陆聿衡他确实长得好,京城第一好。
储璎脑袋刚沾着枕头,意识便逐渐模糊。
既然殿下没开口,他们就不该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