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窝在床上,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褥,生怕被人发现似的,他微眯起眼,启唇道:“藏什么呢?”
南枝身子一僵,转首朝他露出讪笑:“没藏什么啊,你看错了。对了,季妈妈说了我们今夜得喝合卺酒。”说着,她利落地翻身下床,主动拿起系有红带的两杯葫芦酒具,又递给他一半,笑眯眯道:“喝吧。”
陈涿被宾客纠缠了好久,脸颊两侧也浮起潮红,眉眼间更多了几分散漫的醉意,他轻轻笑了声:“合卺酒不是这样用的。”他接过葫芦酒具,抬手穿过她的臂弯,仰首露出突出的喉结,将酒水咽下。
南枝反应过来,照着他的模样也囫囵饮下,辛辣酒味瞬间在喉间弥漫开来,刺着口鼻,她的五官皱成一团,迅速将其咽下,又捏了一块糕点散味。
房内空旷,使得两人的喘息声格外明显,稍一沉默便透出几分旖旎的暧昧。
陈涿放下酒具,目光扫过她散开的墨发,和在床上挪动间露出半截瓷白锁骨,眼底染上一片幽深。
南枝随意擦去唇角酒渍,几滴水珠顺着下巴淌进衣领,没入肌肤深处,她早已满面困意,打了个哈欠道:“困了。”说着,便褪去绣花鞋准备躺在榻上。
陈涿眉尖轻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脊背一僵,困意都被吓去了三分。
完了,没糊弄过去。
“什么?”她挪过脑袋,揉着眼尾,装作听不懂道:“天色这般晚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他上前一步,垂睫扫过她茫然的神色,缓缓道:“尚未洗漱更衣,便要安寝吗?”
南枝眨了眨眼,垂眸看向自己繁琐的喜服,反应过来:“对……要洗漱。”
陈涿道:“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洗漱。”她眼神飘忽,僵笑道:“当然也是洗漱。”
南枝生怕他继续追问下去,快步转身朝着外面喊道:“云团,我要更衣。”
很快,云团和几个丫鬟垂首敛目,缓步走进,带着南枝到隔间沐浴更衣,只隔着一道木门,热气氤氲,隐约能传出水珠落在地上的滴答声,连绵不断。
云团拿着澡巾,将南枝身上的水珠擦干,拿了件鲜红寝衣替她穿上,艳色衣料衬得肌肤愈发白嫩细腻,没忍住凑到南枝跟前道:“姑娘今夜真好看,我要是公子肯定忍不住。”
南枝脸庞通红,瞪了她一眼道:“乱说什么呢,今夜、今夜我很困了,一出去就要安寝的。”
云团抿唇憋笑,目光却越发暧昧地看向她:“好了,衣裳换好了,姑娘去安寝吧。”说完,她就领着其余丫鬟率先出了房门。
南枝扣弄着袖口,踌躇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走出去,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懒声道:“困了——”话没说完,就见到方才沐浴完的陈涿半靠在榻上,手里正拿着那画册来回翻看着。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三步作两步走上前,一把将画册夺过来,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么随意乱看别人的东西呢。”
陈涿刚沐浴完,墨发微湿,也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半靠在床边,隐隐露出胸前肌肤,又因酒意未消,双颊还残存着些许潮红,他见着手中画册被抢走,抬起眼皮,眸光幽幽地望向她,启唇恍然道:“原来这是你的。”
南枝一愣,反应过来悔得想拍自己脑瓜,怎么轻易就认下来了,她轻咳了声,果断改口道:“这当然不是我的了,不知道是谁扔到床上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她将手背到身后,趁他不备,随意将画册一扔,翘起唇角道:“好困,安寝吧。”说着,快速抬脚进了里塌,钻入被褥将脑袋一盖,瓮声道:“睡着了。”
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一寸,方才沐浴完,彼此身上的热意在这被褥下愈发明显,裹挟着少女身上馨香慢悠悠地钻入了陈涿的鼻尖。
他侧眸,看向被褥中鼓起的一团,好心提醒道:“闷着脑袋睡觉容易做噩梦。”
那一团僵了瞬,然后犹豫地挑开了一角,露出潋滟圆眸,和通红的双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