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步一止,丫头转身便向已跟了许久的楼栩行去。
依陛下所言,远离这座宫城才能保此一命,她索性就这样远走高飞,今晚与大人做一道别。
既然大人对公主情意至深,心下满满当当地装着旁人,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逢场作趣,只当她是玩物养于府中……
既然巧言令色皆当不得真,她何必再留于都城。
陛下发难,楚大人若不护上几般,她就真如陛下说的那样,穷途末路,必死无疑。
马车终是在王府前停了下,那无言跟随在后的身影已了然地取上纸张走远。
她俯身端然地来到大人跟前,柔婉行礼,与寻常无二致。
她转念再想,今日接到圣意走得匆忙,未赶得及告知,大人或许是回了府寻不见她踪影,才这般相候……多少是该向他言明的。
想至此处,温玉仪微垂眸子,莞尔轻问:“妾身无趣,便去城中街市走了一遭。大人今日怎在府门前候着?”
“一人用膳食之乏味,想着等夫人回府一同用膳。”身前肃影闲适地回道,若有所思地念起此举的目的何在,却依旧想不出用意,只觉得心上莫名欢悦,轻步走向膳堂。
“如今有人相伴,本王更是习惯些。”
缓步穿过庭院游廊,楚扶晏思来想去,清容悦色不减,又决意和她说道:“本王命人备了一桌佳肴,那菜肴都是夫人喜爱的。”
她擅自离府,不告而别,大人竟未生怒……
以楚大人所掌的权势,随意一探听,便可知她是被召入了宫里,她所说的皆是敷衍之谎。
然大人心绪极佳,似乎对此说辞深信不疑。
温玉仪疑惑渐起,想他这一个月以来着实有许些变化,随之莞尔轻笑:“妾身自己都说不上,大人怎知妾身的喜好?”
“去了趟温府,自是会知晓一些,”从容答着她的疑问,他意味深长地回着,清冷目色竟多了丝许得意,“温府为阿谀取容,又不知本王喜好,招待的佳馔定当是夫人的昔日之好。”
她不知无妨,温府的人定是知晓得透彻,那家宴上摆的,多半是她从小最喜的膳肴。
温玉仪极为讶然,未料大人竟会专注起这等微小之事。
今日如此讨好又是为哪般,大人莫不是有事相求,她一时如坠云雾,顺着步子继续行走。
待行至堂内,真大人所说,膳桌上摆满了菜品,与此前温宅中见的大抵相近,她微感讶异,立于桌前未挪步。
“那菜品,大人当真记住了……”
“夫人不喜?”楚扶晏见景微作迟疑,举止稍缓,眉间似有几多不解。
唇
角忽有上扬之意,明眸弯如新月,笑靥若昙花般绽开一霎,她顺势敛住一淌而过的喜色,温声轻语:“是大喜过望,能与大人缔此良缘,妾身不胜荣幸。”
“那就快用膳吧!”楚扶晏正一起筷,眉宇一凝,又命人从旁侧柜橱处端上糕点。
“本王险些忘了,还有从城南买回的枣泥糕……”
枣泥糕……
曾经被大人扔弃的枣泥糕顿时涌入思绪,当下物是人非,只是赠予之人已然不同,她愣了一瞬,觉他是想对过往做些补偿。
大人何故这样……
温玉仪见景一僵,黛眉一展,忽地就明朗了。
是了,她被召入宫,大人定是知得一清二楚,此番仍是试探。
试探她现下对楼栩还留有几许情念,试探她会如何应对陛下,而他只会袖手旁观,饶有兴趣地将她愚弄于掌中。
亦或是,大人在等她苦苦相求。
堂中不觉沉寂了半刻,手中碗筷被轻盈放落,温玉仪容色温柔,带着些决意,释然般长叹。
“大人曾说,一直想让妾身恳求一回,如今终是等到了。”
他闻语轻扬双眉,听身旁娇色欲哀然恳求,暗自欣然,跟着一放碗筷,正色问道:“想求本王何事?”
随后,楚扶晏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