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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玉骨 水初影 73822 字 1个月前

儿不嫁!芸儿不要驸马!芸儿欲嫁之人,扶晏哥哥不知晓吗……”

衣袂被重重扯了回,他未言一词,眸色若明若暗,步履未作停歇。

“扶晏哥哥别走!”身子几乎不得支撑,公主慌忙奔前,又踉跄地跌落而下,伸手紧攥着袍角,污泥染了一身,“芸儿知过……芸儿只是不想扶晏哥哥被奸人所害,才情急之下冲撞了王妃……”

“拿开。”楚扶晏肃声回应,似已没了耐性。

“芸儿不松手……除非扶晏哥哥不走……”

常芸却执意未放,将袍角死死攥于掌中,如同紧握着最后一丝希冀。

可大人仍是大步行前,纵使卑微至此,也未将他留住。

满目清泪划过姣好面庞,公主伏倒在地,眼睁睁见他远去,忽地嚎啕大哭起来。

时逢午时未过,清风拂过垂杨芳草,上京城街市深处的长巷人群熙攘。

然有几处巷道格外清寂,隐约茶香从两旁肆铺飘散环绕。

方才所听的那几语争执,倒令她想起曾和楼栩言道出的决然,道得决绝,却落得两败俱伤,百孔千疮,过不去的依旧是自己。

温玉仪只身走于巷陌,不经意一瞥,竟觉不远处的茶馆甚是熟悉。

而后一想,原是曾与楼栩待过的清乐茶馆。

已行至此处,忆着楼栩常来这里饮茶观景,既然是那人的喜好,她无妨饮几盏清茶再回去。

念及此,她便踏进这间茶馆,去寻一雅趣。

堂倌喜笑相迎,将一抹布甩至肩头,灿然问道:“客官想要点些什么?”

思来想去,温玉仪再度打量起这茶馆,忽觉幽雅清新,茶钧浓浓,就浅笑着回语:“听闻楼大人常来这茶馆,他往日喜爱点的茶,都给我上一遍。”

“得嘞!客官您随意坐。”瞬间会了意,堂倌恭然一退,又顺道巡视各处案几。

随性一语入了堂中之人的耳,四下感慨万千,纷纷私语起来。

“看来又是一位失意的女子……”窗旁一儒雅公子轻摆首,顺势饮上一盏温茶,“这楼大人成婚,是要伤多少京城姑娘的心……”

闻语,旁侧无拘男子凝眸沉思,随之眸光微亮,悄声相告着:“传闻那楼大人将要成亲的消息一放出,这些时日,清乐茶馆可是来了好多倾慕的姑娘,是为饮茶忘忧。”

“这借酒消愁是常有之事,饮茶解闷的却是少见……”公子愈发不解,边感慨边望那明柔身影上了阁楼。

温玉仪寻了一雅间入座,不由地观赏起湖畔边的杨柳花树。

还未等清茶端上,忽感眼前投落下阴影,她敛回远望窗外的目光,一瞧身前坐着的清肃,愕然万分。

楚大人竟跟着她来到此间茶肆,还命人上了一坛酒……

方才的争吵犹言在耳,也不知公主最终是怎般落泪离去,她淡然而望,瞧他的容颜如寻常清冷,较昔时未有何不同。

“饮茶怎能浇愁。”

楚扶晏淡薄扬眉,待随侍斟完酒,将酒盏挪至她面前。

酒香扑鼻,所递的烈酒被果断饮下,她猛地一放玉盏,却觉此酒意外辛烈:“亲自为公主赐下婚旨,还那般冷言迁怒,大人的心果真如传言无二,薄冷得令人胆寒。”

适才之景若云烟般散去,他冷哼一声,未作解释,也一同饮起杯中酒:“早就有此决断,并非临时起意。”

“我私下已和常芸道得明白,是她执迷不悟,予你难堪了。”

他当真薄情狠心,面对所爱之人,也能将之伤得声泪俱下,痛之入骨。

“楚大人为公主择选的驸马是何许人?”随然问上一言,却不想真去知晓驸马为哪位达官贵胄之子,温玉仪望着酒盏,轻声相问,“将常芸公主拱手让与别家公子,大人舍得?”

许是听得了堂内茶客议论,眸前的清冷玉色未答她所问,明了般浅勾唇角,终于得知她悲切的原由:“我道是何故伤切至此,原来是因为楼栩向一位柳氏姑娘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