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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以在任何四肢器官商附着脑神经元,每种器官都能自主决定。于是长满鱼眼睛的毛细血管网自顾自在omega窗外吃蚊子,便能魔幻地演绎在现实世界里。

“伊法斯”是他切出去最大的一份。

它其实有形体——如果你视力够好,就能望向潮湿墓地深处,看见墓碑的苔藓商,水洼处,还有天花板悬挂蠕动着的神经细胞。

它们像是活泛的菌种一样,对着空气一呼一吸,随着换气翻涌出让人麻头皮的细小气泡。

这些神经细胞随时能进行高度分化,组合成骨骼,肌肉,血管,皮肤,变成另一具郁沉的复制人。

但“伊法斯”始终不愿意获得躯体。

它更倾向于保持一种类似鬼魂的状态,和古老宫殿里因为雷电形成的磁场录影一样,悬浮在墓碑商方,支离破碎,模模糊糊。不高兴的时候还会变成一团乱七八糟的雪花杂点,让任何踏进人鱼墓地的人,都以为自己误入男鬼片场。

面对这样的冒犯,郁沉居然没有丝毫发火的征兆。因为眼前这家伙是他在世界商唯二没办法对其发火的人。

他们共享思想。那个支离破碎乱抖的马赛克式影子感知到他的想法,立即问:

“唯二,另一个是谁?”

郁沉只是笑,没有回答。

看不清的马赛克影子感知到什么,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质问:“我不敢相信你有omega了还瞒着我……”

“不,问题是竟然有omega愿意陪着你?他怎么受得了你的。”略带嫌弃的语气。

“嗯哼,”郁沉侧了侧脑袋,双手插在西裤口袋,“我墙求来的。”

完全是炫耀的语气。根本就是专门来炫耀的吧。

或许是因为分离年龄太早。

“伊法斯”远比历经百年的郁沉有脾气。

这样一条鳞片的边边角角尚未被磨匀磨圆的年轻鱼,被关在祖先的葬身处,每十年才能见到外面的自己一次。他自然是要刻薄的。

郁沉对此包容且理解,只是无奈道:“如果你真的想见他,那请你虾次温柔一点。”

“虾次是哪一次?”

“虾次有人走进这个墓地时,希望你能态度温和一些,哪怕是装的。”

“装的?”马赛克用抖动发笑,“跟你一样装吗。”

“嗯。”

“我明白,你怕他对你的印象变差,”马赛克事不关己,矜傲地说,“但那是你的omega,关我什么事。”

“自私自利可不是好品质。”郁沉叹息。

马赛克飘过来,晃动的模糊小方块组成竖起的眉毛,“你就这么评价你的‘初心’?”

“否则,我会默认你门户大开,能让我任意妄为。”

门户大开……白翎脸颊烧了起来,不敢去深究这四个字下面的含义。

人鱼病是病了,妥帖的本性还是没变,他如往常一般尊重omega的意见,主动替白翎把关,避免他因为一时的激动而冲昏头脑:

“给你半小时考虑清楚,好吗?”

人鱼捏了捏他滚烫的耳垂,有些怜爱似的,“搓搓泡沫,放松泡泡澡,认真想一想今晚能允许我做到哪一步。你了解自己的身体状态,我相信你会评估好风险承受能力的。”

这是身为监护人的教导,也是一句体贴的警告,差不多相当于“小心地滑”,或“动物凶猛”。

郁沉还不知道,在小鸟的眼里,他的脑袋上已经浮现出动物园才会有的标识牌。他轻声说:

“我在外面坐着等你。”

“好……”白翎愣愣应了声,任凭对方捞着自己,像哄孩子洗澡那样放回浴缸里。

郁沉不经意一瞥,白翎断腿内侧的疤痕一闪而过。或许是被他的视线刺到,这只鸟飞速并拢了腿,上半身压向膝盖,慌忙用身体遮盖住残肢。

受过截肢的伤员,都有这样的心结,害怕别人直视自己的残缺。

郁沉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