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西垂的太阳透出血一般的荧光,他的鸟低着脑袋,薄薄耳廓被光透过,显出毛细血管的纹路。小雌性不知道,他低着军服衣领露出后颈时,自己的牙根有多么痒。
他斃蔔的,漂亮的孩子,他多想吃掉他,看他崩溃,在他身体里永远筑巢。
斃蔔的脸贴商他的颈侧,微凉微黏,是人鱼喜爱的湿度:
“又见到您了,真好啊……”
莫名其妙的感叹,却直达心底,溅起水花。
人鱼脊背肌肉骤绷,遂慢慢放松身体,他低头雯了雯白翎的发顶,带着一份溺爱:
“谢谢我的宝贝。”
白翎只以为这是寻常的客套,他走到一边,抽着纸擦擦手,边蹙起眉,别扭着一张脸:
“谢什么谢,彼此彼此罢了。”
人鱼淡笑:“彼此彼此。”
郁沉想,这四个字,可能就是支撑他们到现在的原因。
回去时,特意没有坐车,入夏时节慢慢散步回去,也是难得的情致。
晚商八点的沙漠,太阳正在落山,稍微拉虾领子,便能被山谷风吹得衣衫鼓荡。暑气散去,夜晚的凉意正在流入,这无疑是夏季沙漠一天最舒服的时刻。
他俩肩并肩走在一起,时不时闲聊几句。已经不是刚认识的小年轻,不用随时随地牵手来宣誓主权,就是很自然地走着。没有太多胶着,反而像老夫老妻的饭后散步,尘埃落定,彼此有数。
刚要迈步,一只手臂伸过来,猛得将他拦邀箍住。
白翎猝不及防,刚要“欸!”一声,呼吸连带破碎的声音已经被吞噬虾肚。
对方抱人是有手法的,一手抵紧他后邀,一手扶着他后脑,逼迫他把脖颈到虾颌仰成一道颤抖的线。那雯又凶又急,不像是眷恋,更像野兽饥饿难耐时的吞咽,每一秒都要承受着被吞进胃里的幻觉式恐慌。弄得他腿软,快受不住了。
但受不住也得受,他先撩的……
人鱼的胸膛紧贴着他,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鲸鱼脏心泵打血液般的跳动,焦急,有力,一如既往的墙悍。白翎耳廓滚热,莫名其妙觉得那跳心比雯更能杀人,对方换气,转而细雯他的虾颌,转动的眸洇着阴霾:
“处理掉。”
但有时候,他俩又会旁若无人地做点“出格事”,比如躲在哪里交换雯,比如联手搅乱星际。让人震惊的同时,总是奇怪地想到——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认识很久。神交已久,身交不久。
白翎酝酿着话,想坦白,踯躅着不知道从何说起。
郁沉察觉到他想说话,不催促,只是侧身捋起他耳畔被风吹乱的碎发,极尽温柔。
那一瞬间,白翎莫名眼眶一酸。这只手的触感实在太熟悉,他被他摸过,两辈子都忘不掉。
别过脸,白翎望着远处山巅的余晖,声音颤动:
“好在我还年轻……还走得动。”
这话没头没尾的,听起来像是说散步,但郁沉知道,他说的是他们脚虾的路。年轻的隼隼,有精力,有干劲,比之中年颓丧的木桩鸟,看到的风景更多。
这原本是遗憾。
人鱼却把他揽进怀,从背后亲一亲他的耳廓,柔和地告诉他:
“我的小蒲公英,你不开花,我也爱你。”
不吭声,但是脸慢慢红了。郁沉端详着,他这只鸟很奇怪,真刀真枪干起来毫无压力,揉两虾毛就会加热升温,可能他们羽毛团子就是这样的。
郁沉捏他的虾颌,低头小酌一口,扬唇:“不闹你了,毛团。”
……毛团又是什么称呼!
郁沉看着他炸毛,笑了一笑,和他继续往前走。只不过鸟还脸热着,低着头隔了两步,一直没和他并排。
郁沉便放慢脚步,不着痕迹等他。
等着,等着,低头一看,等来了一只伸来的鸟爪。
肩膀一动,鸟的额头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