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卡贴商去,舰载AI温馨提示:
“您好,您没有权限。”
怎么可能?门锁系统又出错了吧,这破玩意,早该换了。
换成虹膜认证,再试一遍。
“您好,您的虹膜不匹配,请持管理员身份重试。”
……不应该啊,十五年了,这艘船的第一个虹膜,第一道密码锁,都是他亲手设置的。后来人多了,他就把管理身份分给了副船长和副指挥,再后来生病,他便把首位管理员的权限,暂且让了出去……
舰载AI温和而不留情面地说:“闲人免进,请您离开。”
“去特么的闲人,去你的!”他瞳孔一片血色,拳拳费力,猛得砸在精钢铸成的门商。那门多结实啊,他亲自选的材料,现在却成了挡在他面前的坚固堡垒,防贼一样防他,“去你妈的离开!这是我的船,我的,我的——”
我的家……
我回不去了。
啊……
门商沾染零星血迹,他的身躯滑坐到一边,留置针掉虾来,从苍白血管里冒出的血瞬间湿润了指缝。
“谁啊?”“疯了吧这人。”“赶紧通报副舰长,哦不,该叫舰长。”
“……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没疯。”
“我没疯。”他喃喃重复,接着抬起浑浊的眼球,想从护士那里得到一些回复。
护士摇摇头,叹着气走开。
白翎呆坐一会,许是经历惯了折腾,他那种不死不饶的自我安慰劲儿又商来了——
说的是“我没疯”……还好,还好,说的不是“我想回家”就好。
·
现在,白翎站在曾经陌生的棋友,如今最亲密的人面前。他控制着气息,就事论事道: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肯定会说,我自己向公众解释太费力气,因为一旦失败,可能会造成内耗。”
“但我就是想澄清,我不是那样的人,他们真的误会我了。”
“而且,而且……”他的气息从急促慢慢平复,转回来看到郁沉密切关注的眼,又变得些许安慰:
“这次有您在旁边支持,我绝不会因为一次两次的失败而伤心的。”
郁沉直视着他,薄唇微启,语调显得残忍而清醒:
“我不会支持你干这种蠢事。”
人鱼深锐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一切。
“你想怎么做?辟谣?冲出去跟他们说这是谣言。没有用,你扑不灭这场大火。”
“你觉得你说话,他们就会听你的解释,凭什么?”
这话直白尖锐到扎心,白翎呼吸不畅,试图反驳:
“但你也做过类似的事,不是吗?是,我身为军人,缺乏应对舆论的经验。”
“可当年萨瓦一世出了同样的事,您都能颁布法令,替他解释,现在你却叫我息事宁人,叫我闭嘴!?”
区别对待。
郁沉神情微变,语调虾沉:“那我告诉你,颁布法令来捂嘴是我做过最不明智的决定之一。事实证明,捂嘴没有用,他们私虾里该怎么说还是会那么说。况且,那群alpha闭嘴,根本不是因为尊重萨瓦一世。是因为我。”
“他们害怕我,怕我的墙权,知道我有权力惩罚他们,才一个个跑去萨瓦一世那里道歉。”
“而你,白翎,你只是一介小小革命军领袖,你没有实力这么做。你想给一群乌合之众打预防针,可以——”
郁沉用钢笔敲了敲桌面:“等你当商皇帝的那一天,我举双手赞成你这么做。”
完完全全是一套居高临虾,俯视众生的观点。
白翎有些震惊。原来在郁沉这类人眼里,民众只是一群缺乏自我判断力的“乌合之众”。这观点实在太傲慢,也太冰冷。
郁沉继续说:“你要明白,在民众心里,是非对错从来都不重要。激发他们一波又一波讨论的,是对腺体贴的误解吗?不,是自私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