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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 上曲 39786 字 1个月前

是男人看?

受刑后这些年祁聿是第一个跟他这样说的人,他习以为常甚至在不接受中已然强压住无可奈何。

这种被世间撇弃,祁聿如故看他像是他长久赤裸寡廉鲜耻行在世人眼底,祁聿告诉他他衣冠周正,照旧是礼正君子。

非是违心蒙骗之言,而是她本就如此想。

陆斜内心万丈繁复,又在祁聿沉静眸底缓缓复定。

她在内廷阉人堆中十年长成,她能看见的是人,而不是怎样的男人、女人。

这事震撼神思,他是不是男人、被不被认可都没祁聿重要。

陆斜绞思下蹙额:“祁聿,刘栩在给你活路,到此为止吧,你的目的达成了。”

他庆幸眼下局面朝着意想不到的好方向发展。

只要刘栩在出了诏狱一句‘放她’,祁聿是真能好好活着出宫,走出她最不想看到的皇城。

她不必违约照旧是个人样的走进自己的余生。

好烦。陆斜这个样子很烦。

祁聿抬手顶顶额角,颓吐:“目的达成?”

陆斜听出她求刘栩死的定然刘栩答应陛下,他与祁聿双双安全出了诏狱,京郊河船上才告知银钱地点。

眼下局面就是刘栩死她必死,毫无生路可言。

除非祁聿知道刘栩这笔银子在何处,或能杀了刘栩自保一命。可祁聿要真知道,她不会用这等下下策诛诛杀刘栩了。

此刻诏狱情况他们相处多屈辱,祁聿再能忍得,环境屈压终究剐人。

不忍叫祁聿蒙尘半分,陆斜依依不舍朝后退开一步。

谦卑又虔诚道:“我也想求你活下来。”

他伸手将祁聿要散开的衣带系上,轻声劝她。

“祁聿,活下来吧。我手握西厂,一定会将刘栩追杀至死,我会将他的头捧给你。”

“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吧。

祁聿静静拨开他的手,转身去到挂了纱幔的木栏旁,果决抽了系带彻底褪了上衣伸出狱外,在刘栩眼前松手。

肩头沾灰内里崭新的素白囚服从一截脂白手中落下,砸起的浮灰迷了刘栩眼睛。

雪白皓腕呈纱而出,祁聿素臂弱骨纤形,臂膀线条走势都透着隽秀温润。冰肌玉肤看着滑腻似酥,诏狱此刻所有人目光全落在这只臂膀上。

刘栩气息粗乱,脑中热血融了他神智。他彻底失了数年各种场景下的持重沉毅,眼下刘栩犹如心肝被人碾在脚下。

微透纱幔后面,他赤眸能看清祁聿薄肩纤腰,整个身形窈窕无双。

刘栩裂眦嚼齿,用尽全身力气朝对面喝骂。

“我护你十年,珍你惜你重你,你为杀我自甘为娼,早知如此,还不如我亲手撕了约将你锁我房中一手掐死你。”

“祁聿,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她模糊看着对面刘栩趴在栅栏之上,浑身僵硬、肌体线条激愤喷张。

刘栩掺着血恨的痛骂她不以为意。

她就在心底轻声:到底谁该死啊。

祁聿敛眸,低头看眼也并不是未着寸缕的半身赤裸,嗓音愈发得轻。

“翁父,这才哪儿到哪儿,继续看啊,我衣裳都还没脱完怎么就起了急性。”

“慢慢看,我心情好,还能将这纱幔扯了叫你再看清楚些。别急,我们有四日,你有得看。”

祁聿手才搭腰绳上,刘栩模糊看出动作势头。

刘栩眼底挣爆血色,哐哐砸狱门又徒劳无功。

崩溃斥吼:“祁聿,我都让你活着离开我了为什么还不知足,你是疯了一定要换我性命。到底为什么寻死,为什么!”

他的性命就是祁聿脖子上的刀,他死不得,死不得啊

刘栩捶打撞击狱门,发了疯一样超对面喊叫怒骂,八位奉命守护刘栩性命的禁军面面相觑。

一人转身朝诏狱外去,镇抚司衙门前翻身上马朝宫中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