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握紧茶碾,胸腔起伏一阵还是不言不语,额角已然冒了细汗。
祁聿瞥眼外头时辰,一更天(晚上八点半)。
胸腔冷震:“月黑风高杀人夜,你如今在更鼓房,同你有相关的人事物有限。且你也不是个没办事手段的,能教你求到我面前”
祁聿能想到的有限,拧眉试句:“是你喜欢的那位出了事?”
唐素起身一下跪到她面前,伏地狠狠磕了个头。
祁聿气息一窒,起身速步走到门前,朝外对随侍的贴身掌家吩咐。
“叫所有人离此屋一丈,贴近的直接押了明日送东厂刑室。”
“是,秉笔。”
门外响起退后动静,祁聿重新坐回位置。
唐素诚心再磕两个头:“奴婢多谢秉笔饶命。”
祁聿看着他一身松蓝薄袄,颈后衣领润了层薄汗,这是吓得还是一路赶来急的。
不管哪种,后妃之事她不沾。
唐素是怎么敢沾染这般掉头之事。
她掐额颦眉:“你都到了更鼓房远离内廷,我这里也没收到你进来的消息,那就只有一种你与她接触的方式——是她出去寻得你。”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她在利用你。”
一位宫妃遇着什么难,需要求助一个连内廷也进不来的阉人
唐素当初说对方不识得他,那唐素究竟爱慕得多明显,能叫对方跨了大半个皇城去寻他求助。
不,那位娘娘是借唐素求自己,她求得是陛下贴身
秉笔,心思可谓深远。
唐素肩胛颤栗,喉咙闷了许多情愫,搅在一块完全理不清。
祁聿觉得眼下的唐素浑身明晃晃扎眸,现在是一眼都不想看他,可唐素性子今日求不着能在门外跪死。
她勉强看着前七年份上容忍一二,等他说。
唐素颤抖道:“奴婢知道。”
他都知道。
他如何不知对方是在利用他。
知道祁聿抬手掐掐额角。
猛地拔高音量:“知道你还敢为她求到本督面前?宦官勾结皇妃,你不要命了。”
“当初送你出去为的就是想你静静心,切莫无故沾染丢了性命,你此刻在做什么?”
“眼下还跑来害我一道,我与你可有仇怨不曾。”
唐素此径与自杀无异,他不会不明白。
唐素再度叩头:“奴婢能死,她不能。”
都上升到生死了?
祁聿细思一番后宫诸位娘娘近况,没想着谁近期要与生死挂钩那就是马上要历经生死?
她抬脚踹踹唐素小臂:“所以你现在是为她布局求生么?”
唐素颈后僵住,整副脊梁犹如石木。
果然——
祁聿眼下冷起色。
“唐素,本督是没想到有日你敢将我布成你局中的一环,就为了救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同你好一次的天子妻。”
“你好大的胆子。”
唐素伸手抱住她脚踝,呛声讨求。
“奴婢死罪,还请秉笔看在七年旧情奴婢忠心的份儿上,救一回她。”
他的脸几乎贴在地上,可谓有多卑微狼狈便多卑微狼狈,身子不停颤动。
唐素还记得往日他也是挺直腰板、敢叫骂朝廷官员的人么。
这番情真意切真叫人开眼,她此刻对任何人生死都没兴趣。
祁聿蹲下身,一把提起唐素领子。
他双目赤红,满含愧疚不敢直视她,一个只劲想伏地请罪。
“你半响不言在等什么,等她那边信号?你再在这边逼我成你的局?”
这是她能想到唐素会做的手段。
阴戾本能从骨子里乍起,她却放缓声。
“唐素,你至今都未告诉我你心悦的究竟是谁,眼下都到这步还不说么,那一会儿我该如何助你。”
她循循善诱唐素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