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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 上曲 94862 字 1个月前

门前,她粗粗扫眼就往自己屋子去,与这人才错身,那道影子便起身进门去。

世间万象,有人千方百计逃离的地方还有人挤着往里钻,当真是个烂天烂地。

近日内廷争这个西厂掌事‘闹翻了天’,监里所有人在老祖宗、陛下面前争脸的,彼此拉帮结派要给对方摁罪的。

她一人独坐局外自在快活,完全不沾跟西厂相关的任何事宜。

明晓的祁聿放话不言西厂之事,还是有不少孝敬她求几句点拨的,祁聿一概视若无睹。

即便不见,桌上礼单也渐渐拉长,就连陈诉跟赵氏合也想拉拢。闫宽也想来,但踟蹰在门外三五遭不敢进门,知晓祁聿还记恨左顺门的事。

今日大早秋雨携风杀的倏然,一夜皇城凉。

祁聿破天荒偷懒一回没提前去经厂,而是等着下值回来换洗的老祖宗一道去。

两人一路轻松,到了经厂门前祁聿肃然觉得空气中紧绷,惯是见过场面的刘栩也嗅到了里头些不正常。

刘栩沉气跨过门,只见司礼监几位、和十二间诸位掌事都聚议事厅门前。

陆斜身旁掌家手中覆着白布的乘盘,他僵着颈子缓缓看向身旁的祁聿。

陆斜今日是为了向文臣们投诚,以祁聿或赵氏合作为敬礼宣誓效忠么。

祁聿进门抬眸便瞧见议事厅内外赵氏合、陈诉跟陆斜对站,几位随堂、少监被此幕堵在门前,无人敢进。

陆斜贴身掌家手中之物她用过两次,熟悉的不能再熟。

眼下震愕片刻便笼为沉郁,步子也重了些许。

特在陆斜脸上看两眼,人比上次见瘦了一点点,精神尚可。

这几日他过的日子自己清楚,但未出手帮过。

她进门后所有目光针扎般聚过来,祁聿从胸腔深处拖声笑。

鄙夷出口:“是在等我才能唱这出戏么。”

余光浅环,所有人眸色都发紧,大气不敢出,她照着规矩慢老祖宗半步随在身旁慢慢往里走。

祁聿一副泰然自若,丝毫不惊。

“我来了,开场吧。”

祁聿随意的腔调就如同坐戏台下点了一台戏般,分毫不觉这是杀人性命的景。且他自己的性命也悬了半截在台上,随时会被人强拉上台被迫演出。

陈诉遥看步步往里踩的祁聿,再看向陆斜。

知道此物与自己没干系,但他看见刹那还是会想起四年前祁聿那日,将人气息扼得好一阵难受,神经下意识生了股紧张。

陆斜今日这封‘战帖’下的格外是时机,前朝此刻哄抬他,现在内廷都以陆斜亲文臣而聚在一起刁难、诬陷、杀他。

‘战帖’下了旁人不能插手,便成了一对一的局。

再对陆斜动手的就要向对方投诚,这便成了公然在内廷站队,日后再有政变,可就难言下场。

陆斜风头正大的头一日,有人顾及他是祁聿唯一的干儿子不敢冒然动手,次日赵氏合提点众人后就扭了局面。

唯一缺憾的是陆斜在内廷经手事务太少,根本拿不住他太多缺攻杀。

现在众人都将手上事务挖了坑的朝他手上递,早晚有日能给陆斜捅个窟窿。

他内廷没基础,一个破缺就够万劫不复。

再说也有旁的招数。

当下祁聿也保不得他,不然他一人想握两厂的心思就瞒不住了。就祁聿那点心思,老祖宗断然不会叫祁聿如愿。

祁聿冒出半分心思偏朝陆斜,陆斜当场便会毙命。

老祖宗生杀不需要由头,点笔一行无罪也是定罪。

刘栩再定睛看眼陆斜笔直的身杆。

廷内唯二能将阉人职袍穿出官气的人,不过他与祁聿相差甚远。祁聿清流冶艳之姿,他姿容上乘却过于硬朗,文隽气比之祁聿少之又少。

陆斜挺肩、下颚微微内敛,一双如炬眸子紧盯祁聿。

此景刘栩缄口,细细忖度这番景象,看眼身旁祁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