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能笑的?有点狼心狗肺了。
不过与他无关。
祁聿只要没一日在他面前亲口说与陆斜分断,他还是要将人作‘父子’看,将两人捆绑在一处盘算。
陆斜屏退六位随身人,自己单手支盏灯笼独自朝更鼓房去。
这块值房挺多,但十年前的位置一股邪风突然将他灯笼刮熄,想着去前头路旁灯台借火。
巧然瞧见左手边废弃院子冒盏火光,比烛火明亮,他提着想进门搭借,步子顿在院子外。
祁聿一身素衣坐台阶上,旁边是着着下等职服的唐素,二人悠闲并肩。
“秉祁聿?”
陆斜:?
唐素叫祁聿什么?他都被贬了,喊声秉笔都僭越,此刻该唤人祁督主才是。
直接叫祁聿是怎么回事。
祁聿怡然笑出声:“竟这么些年第一次听你这样叫,还挺好听,你再叫声?”
陆斜听他轻松笑意,脑袋抵墙上。
唐素是个什么很贴心上的人么,听声像是还挺喜欢他的。
唐素浑身僵直:“不敢。”
他都恨不得给人跪下。
瞧人紧张,她拍把唐素胳膊。
祁聿抬起小陶罐喝口竹茹水,眼睛从陶罐边沿瞥身旁:“这里苦不苦。”
苦的。
唐素脸上这么写的,但他死鸭子嘴硬:“尚可。”
祁聿磨磨牙:“我原以为将你放此处苦一苦你你会回来”
眼底朝院外漆黑一扫,她将嗓子里跟唐素有关的那位宫妃的话咽下,月黑风高夜她怕隔墙有耳。
唐素也知晓不能提,肩胛愧疚地佝下。
“负了您的期望,是奴婢有罪。”
祁聿摇头,又啜口清苦的竹茹水。
“你觉得好便是好,有什么罪。我是想你回来,但你的人生是你的,我岂能横插一手替你抉什么。”
“你今日来的好,免了我去找你。我往后不会来了,我也不想旁人来,明日你带人将这间屋子封了。”
“日后你得了空闲,帮我在这间院子里坐一坐。”
唐素愣着扭颈:“是。”
还是唐素好,要是这样吩咐陆斜,可能他会多问句为什么。
“你日后帮我晒些竹茹,送来司礼监。”
唐素听明白意思动嗓一笑:“好。”
祁聿是想给他明赏,顺而给他在宫内撑道腰,即便不在一处行差,祁聿还是想照顾一二他。
想到祁聿身旁的人,唐素僭越启唇。
“祁”看着祁聿一眼,他敛口,“奴婢觉着陆斜不太是个好人,明明都走了还回来为奴为婢,必有所图且心智坚着,您小心些他。”
听到此话的陆斜直觉无语,这个唐素对他怎么一直有意见,四年前也是。
“他是好人是坏人都无所谓,只是有点用罢了,并存不悖。日后用完就恩缘两清。”
“当年救他实属意外,我并不晓得他是谁。只是瞧着那张背像我当年,不想老祖宗再沾染次罢了。”
“你我面前不用提这等无关紧要之人。”
第82章 运气这个内廷我只有你了。
回宫头次早议,祁聿进门看见陈诉在桌上,指尖刚抽了张文书铺陈在身前。
不禁诧异:“你这么有本事,回来了?”
陈诉温静安然执笔,照往常誊抄折子。
他一笔而下飘若游浮云,矫如惊龙,笔势委婉含蓄,有如行云流水,神韵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
字体灵秀无人比拟。
祁聿笑着坐陈诉对面,招手叫人将自己那部分文书呈上来。
摁着嗓里笑意:“还是说老祖宗只是留了你这双手在司礼监?”
毕竟这笔字皇爷都看惯了,猛地换成她的也不像话,大概率皇爷也不愿意。
陈诉从未断过笔的字猛地刹住,可见肩胛绷住。
凶戾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