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紧迫,没空筹划。
陈诉手上既然有东西叫他选,不如自己将东西拼来,他替祁聿先一步定。
要到祁聿的那份他留下护住,叫陈诉无法御前呈告祁聿;要到李卜山那份罪责,陈诉有顾忌不敢御前直供,他敢冒着得罪老祖宗诸般后果将祁聿心思定了。
所以无论要哪一份都是在帮祁聿,只是没想到祁聿压根不给陈诉选择的机会而陈诉恰好给的是祁聿的罢了。
他明明差一点就能帮到祁聿。
陆斜嗓子愧软:“其实你不必保我,陈诉不敢怎样的。”
又不能打死他。
祁聿翻个白眼,陆斜看得是真开。
陈诉不会将人弄死,但能让人生死不能。
司礼监这等私事,太子根本出面保不下人,只能靠陆斜一人将陈诉怒气消完作罢才结束。他掌东厂十数年,多的是法子叫人看不出外伤。
祁聿敏锐掐眸,陆斜这次见她又改了自称,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心头促跳得急了几下。
“你这次回来要替太子行任何事我并不感兴趣,但日后你我能不见就不见,你我太近只会害我。”
她起身绕到下堂另一道门离去,压根不路过陆斜方向。
陆斜委屈看着人背影彻底消失,才抬手掐紧额角,脊梁传来的疼他也毫不在意。
一把扯下职袍,看着背后血迹没完全沁满,倒嘶口气:“血流少了难怪祁聿不心疼。”
失策。
转想到祁聿最后一句,他们相交只会害他么?
祁聿不会这么轻易定下一个结论,必然是自己害了不止他一次?
那这就要找人问问了。
第66章 所以祁聿没个人样的被这样对待了多久……
一轮刑罢,天幕沉墨,陈诉跟祁聿一起将老祖宗来监案的人哄瞒过去。
陈诉走出刑房,心绪恍恨。
挺着脊套车往城郊一处偏僻去,这里街口狭窄行不了车,他拨开锦帘瞧着外头大变又不曾变过的街道。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如此一眼,陈诉浑身失了力,抽了腰带褪去沾血的外袍,周身素衣跌两步下车。
“街口候着。”
下令时眼目无人,只有眼前小巷朝前数第六间宅门。
那门前都长了杂草。
他在手下人前努力挺直肩胛,可越往前走越直不起肩,掌心紧握的东西也愈发硌手。
已然许久未曾置身如此窄小的地方了,到门前,陈诉踉跄握住锈绿斑斑铜锁,两只手狠狠抓紧,扑门上痛声呜咽一嗓。
一扇门只有他肩宽,陈诉恍然间自忖:他那时怎么混得这么差劲,便是连座好宅子也给不起。
颤着手止了好半响心绪也稳不住,缓缓将掌心油亮崭新、只是样式过时的钥匙。插。进铜锁中开了门。
院子逼仄,横竖不过几尺。
整座宅子只有一间卧房,灶膛还垒在院墙角,不知什么时候塌了,现下只剩一堆砖土。
陈诉熟稔往屋子里去,一掌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积满尘土,房梁震下来的灰迷了眼,也叫他一眼看见供台上摆放的牌位。
上面名字陈诉尚未看清,眼泪轰然将室内景色虚化。
“絮娘。”
他几步趔趄阔近,狠狠将牌位抱怀里,脸贴在木牌上。
因为亏欠愧悔,十数年来他不敢来此地,不敢叫这人名字,就连想到也是凌迟般愧怍,如今一声连同着数十年积压心绪尽数喷薄。
他抱着牌位整个人佝偻至地面,放声哭到力竭。
要说司礼监刘栩跟祁聿关系,只有李卜山最清楚,旁人不知的李卜山不会不知。
陈诉离开镇抚司,陆斜才进诏狱寻人。
以为动刑后李卜山会半死不活,到门外却发现李卜山除了脸色惨白,浑身上下却不见伤,仰躺床上喘着粗气。
这样暑天,还有人贴心给他身边搁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