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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你找到整装待发去上班的七海,在工作之前拦住了他,和他说明了情况。“是今天?”他很诧异:“你早就准备好了?”

“是啊。”你坦然地说。

“你没请假。既然这是早就定下的事情,你本应该提前一周告诉我。”

“呃……”其实,一场火能把你房子烧掉的概率实在不大,七海抓重点的能力实在超乎你的想象:“我有说过我即将进行一场前无古人的实践这件事情吗?”

“我上午还有事……算了,仅此一次。等你升为司辰多半我也死了。”

哎呀,离开七海谁还信你能成神啊。他谬赞了。因为过誉的羞赧,你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客气:“要我做了司辰,第一个就擢升你,让你做具名者!”领导人最擅长的画饼。

“帮你打无穷无尽的工?”七海没料到你是这么歹毒的一号人,“你还是先把五条和夏油搞定吧。”

“这不是搞不定他们嘛。”

“……”

谈不下去,闲聊终止,你侮辱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在你面前——因为你说得好像【你搞得定他】,刺耳的事实造就一路无话。

回到你的庭院,正题开始。

七海询问:“要我布帐?”你手一挥,自信:“不必,这点小事我来就好。”于是七海就只坐在廊下的躺椅上,背脊垂直地面,处理完最后的手机消息,等结束你就念出好像一辈子都没念过的布帐咒文。

天幕流淌下一道灰色的涟漪,把你们笼在与世隔绝的水下世界。手机显示signallost,远处的鸟鸣和人声也都并入界外之界,如今这出静谧庭院只有你们三人。

七海打开推拉门进了客厅。就只剩你和夏油杰。

他眷恋地摸了摸你耳边头发,嘴唇在那留下了一个吻。

你嘴巴里念叨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发音,他问你:“什么?”

你向他解释:“他们是这么说置闰仪式的:【这将复现太阳乖蹇的命运。愚蠢的学徒会在迫不得已时使用此仪式。】这么形容它情有可原,因为它——不同于其他的仪式,它会消耗促成它的一切,所有的工具、材料、法阵、欲望,甚至学徒本身。但为成为铸之具名者,我不得不这么做。”说完这些你缓缓抬头,看向他茫然的脸色,很小声但是很靠近地问:“你害怕了吗?”

夏油杰表现出一种置之度外的迷惑,犹豫到:“抱歉,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你轻笑着吻他低下的头,唇印在他嘴角:“我也是,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会经历**的痛苦,灵魂的撕扯,火焰的焚烧……但我保证,一切都会过去的,等你结束那段痛苦的祷文。”

夏油杰蹙着眉,但不是苦恼,他好像还在理解你话中的意思。

不过他并没对仪式犹豫很久,很快就像自愿撞树的兔子一样主动站到了法阵中央,鲜红靛蓝的图形在他左右,而他手里捧着一个很小的坩埚,里面正放着一颗燃烧的火种。

奔赴死亡是一场孤独的旅程,就如你之前所言,参与置闰仪式的一切都会焚烧殆尽,而置身事外的你——长生者,将能登升更高的位阶,撬开一扇隐秘的,只对你开放的禁忌门扉。

目前,你没什么能为夏油杰做的。

你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的侧脸。他低着头,机械人一样排演你们之前定好的仪式。它很短暂,而他背的很好,顺畅,流利,手中的火光很快照出了坩埚。

欢欣的火花如跃动的音符,回应他的祷告。

靠火太近的人会被灼烧,你看见了他痛苦的初兆。火势蔓延很快,他的祷告也停滞了一两个呼吸,他胸膛以下因为炉中花火而沸腾。

你目不转睛盯着火中人。

夏油杰接着念诵,破碎干涩的音节从他喉咙中一颗一颗弹出舌尖,不同于任何一次排演,他的痛苦也许都超过了他自己的设想。呻吟若不能从口中道出,就只有紧皱的眉,狰狞的脸,流泪的眼能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