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单一,吃同事什么的你不想要,但你更不想有被盯上的风险。而且你得罪了领导。这两点同样重要。
他被你说的话吸引,整个人移到床的中间,但没有要歇息的意思,小声问你:“怎么会呢?”
你于是就告诉他:“毕竟我们可是有猎巫的光荣传统,三个世纪以异端的话术镇压了不少不服管教的人。农业社会啊……实际上我不相信字都识不全的人有能力做好审判的工作,只不过在潮流底下,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对吧?即使在21世纪,人也在极力避免成为异端。我不只是在说欧洲。”
这个话题就有点严肃了哦,什么异端啊小众教派啊,司辰斗争引发的表面世界动荡就像海底的波动引起海上惊涛骇浪一样,掀翻数只运道不好的船只是概率问题。
他又问:“那你憎恨普通人吗?”
“……”你非常吃惊,这层跳跃未免跨度太大,不过他湿漉漉的眼神看向你,好像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令人惊惶的话,你恰好又算是处变不惊,于是回答他:“不会,我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海中贝壳,有些会随风浪潮汐被冲刷上岸,但不存在能永久留在岸上的,有些又被浪花收回,有些被人捡走。人类的生命就如贝壳,有在浪尖上闪闪发光的时刻,就注定会有被收回光芒的时刻。到最后,永恒的死亡才是相对公平的。如果在活着的时候极力强调差别度,死了以后会很尴尬吧。”
“这是什么意思。”夏油杰呼出一口气,声音像叹息:“我……没太听懂。”
“我认为猎巫的人和被冠以罪名的女巫男巫实质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天赋的能力将我们分开。”猎来猎去的,没面包填饱肚子就老实了:“事实上,有一个小小的冷知识。真正的女巫……我也不敢保证,但是能被火焰焚烧至死的,更有可能是普通人类,你理解我这句话的。文献记载有许多身怀财产的普通女性和一些不愿意配合教会的男性也被当成女巫--但是人的生命远去了,她的财宝却还能供活着的人享乐。好了,这都是几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而且也不适合当做睡前故事。”
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绕到背后,恰逢发梢的一滴水落到你手,冰凉的水。你改侧坐为双膝跪起在他一侧柔软的而冷的被子上,下巴搁置在他挺括的肩头,嗅到皂香的清爽气息和一点檀木的苦,从他散发热气的脖颈处传来。在这个角度,你还能看见他喉结的阴影在青色的月光下滚动。
你又听不见他的呼吸了。
你稍微离远了一点,他或许还想说什么,然而你不愿意听了。你的停顿像鼓点,短促快速,言语像乐章,摘自简单古拙的歌谱,然而不必担心听众会感到无趣,因为在第二小节到来之前,夏油杰或许已经在梦中见到自己的心跳汇入风暴合奏的鼓。
不管他做了什么样的梦,总之他已然入眠。他有点重,然而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将他安置在枕头合适的位置上,拂开遮蔽眉眼的碎发,展露出他睡梦中的慈悲之相。
拉窗帘,已是月上中天。
再往后就是它下坠的时刻,有关死亡的事情,你在方才并没有欺骗他。即使是号称不死不灭的司辰尚且可能有身殒虚界的那一天,你听闻过最骇人听闻的事情莫过于1582年的置闰。在人类的世界中,记年的历法被改变,看起并非什么影响深远的大事件;然而对应在漫宿的世界中,那是一位统领的至尊被爱人怀着炽烈爱意分裂,一段历史淌过,顶点的司辰亦有向下的死劫……
而你,命运无常,活得够久谁都能迎来死于非命的那天。你毫不怀疑自己以后也会死亡。
不管怎么说,你打算先小活几百年,至于领导们……不是,上位者们承诺的命无休止就像健身房开业时的十年卡一样,能用三年就是赚。
漆黑的房间里,门缝中透出的走廊灯光格外明显,嗯……你之前开灯了吗?拧开门,你看见一个背光的高大身影,是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五条悟。
他很高,走廊顶灯照得他发丝透明,然而整体环境很暗,发青又发蓝,因此灯光就像是在他的